「你怎麼樣?」方臻反正也聽不懂,便不再理會其他人的吵吵,徑直走到孫三的鋪前問他。
孫三隻有動眼睛不疼,於是將目光移開了。以他的視角和邏輯來看,雖然方臻給他出了藥費,但平白被砸斷兩根肋骨,實在是無妄之災。就算他當時掉下去,下面還有個人墊著呢,肯定摔不壞,和方臻有什麼關係?認都不認識,憑什麼砸他?
草房裡黑漆漆的,晚上開著門也看不清誰的臉。孫三不說話,方臻只能大概猜到他的想法。
「你嫌我多管閒事?」
孫三聽到這句話總算給了點反應,可惜一動氣肋骨又開始疼,剛發了一個氣音就戛然而止。
「呵,知道了。」方臻確認了他的猜測,便放棄了對孫三下手輕一點的念頭。
他拿出剛才縫製的簡易肋骨固定帶,在孫三面前展開拽了兩下,發出布料被拉扯的「砰砰」聲音。接著一把將孫三薅起來,讓他背靠著牆,將固定帶強硬地裹在孫三的胸腔部位,在背後打了個結。
方臻下手毫不憐惜,一套動作拖泥帶水,孫三被疼出了一身汗。
「里干咋哩?!」最先替孫三出頭的同村人發現了異樣,立馬從鋪上站起來,就往方臻身邊沖,伸手想將方臻推開。
大通鋪沒有隔擋,只要其他人收收腿腳,在鋪上跑起來如履平地。不過方臻速度更快,那同村人的手連他的衣服都沒碰到,推了個空。他是用力推的,這一撲空差點把自己栽下鋪。
「急什麼,我是在幫他,把肋骨固定好了,骨頭長得快。你們要是不信,去問問大夫。」方臻本來還打算留點藥的,既然孫三這麼舍人為己,也用不著他浪費同情心。
方立也被氣得夠嗆,他一個人罵不過十多張嘴,被他們輪番問候了一遍。同村人聽了方臻的話半信半疑,方立不想再跟他們多說,便拉著方臻回了自己的草房。
「跟他們生什麼氣,再干幾天就回家了。」方臻遞給方立兩塊潤喉糖,慰勞一下他被氣到冒煙的喉嚨。
「以後個,再不管這瞎熊玩意兒。」方立將糖一口咬碎。虧他還覺得他和孫三有一起包牆磚的情誼,沒想到孫三也不是個啥好東西,他以後再也不管他了。
然而事情遠不如方立想得那麼簡單,他沒有發現,和孫三同屋的,還有一個方強。
上次方強想強要方臻的棗紅馬不成反被揍,接著第二天拉攏村人上門說理又被羞辱,兩件事疊加在一塊兒,兄弟二人別提多恨方臻和安向晨了。
別看他們哥倆那之後一直安安分分的,心裡早就想找機會狠狠報復回去。他跟方壯商量好了,他在外面搞掉方臻,方壯在村里搞定安向晨。
方臻兩口子不是傳安向晨不能下蛋嗎,正好便宜了弟弟方壯。要是方壯能讓安向晨懷上娃娃,既省得花錢從城裡買婆娘,又能讓方臻在村里再也抬不起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