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方臻上輩子的歷史發展,平民見官要下跪,差不多也是元代才開始的事情,盛行是在明清,並非所有朝代如此。
縣令官階雖小,但也是浸淫官場多年,方臻這麼一說,他哪裡還有不懂的。聽罷,他便用手指著方臻哈哈大笑,「不錯,不錯,本官看你是個明白人,來人,賞一兩銀子。」
「多謝大人。」方臻不收反而奇怪,就笑著接納了縣令賞的銀子。
這一兩銀子,出門他就轉手「孝敬」給了要隨他去方家村的兩位衙役。
方臻中午還要趕回去監督安向晨喝粥吃藥,和縣令指定的衙役約好午時在東縣大門處碰頭,便趕回了客棧。
回到客棧,安向晨已經轉醒,正眼巴巴地盯著門板。
見方臻推門進來,先是眼睛亮了一下,又趕忙垂下眼帘,微嘟著嘴蹙眉把自己往被窩裡藏了藏。
「你不熱?」方臻戳穿他。生病的安向晨格外得好欺負,方臻就喜歡逗他。
「……」安向晨發燒出了一身的汗,怎麼可能不熱。方臻不說還好,一說他就覺得渾身難受,又胡思亂想著,會不會汗味太大,讓方臻嫌棄他。
他這樣一想,要掀被子的手頓時縮了回去,生怕掀開被子會有一股子味道。
「別老躺著,醒了就起來坐一會兒,我給你拿飯去。」方臻給他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,站起身。
安向晨剛要鬆口氣,就見那人突然又俯下身來,在他臉邊嗅了嗅,「放心吧,香的。」
他說完步履輕快地出門去,只留下安向晨紅著一張臉,腦子裡反反覆覆全是「香的」兩個字。
「哪裡香……」安向晨是沒那個臉皮真的去聞一聞,小聲嘟囔一句,便趁著方臻不在掀開被子。
方臻回來時,發現安向晨好好地靠坐在床頭,但房間的窗戶卻開著了。
「說你是香的,就是香的,病還沒好開什麼窗戶?」方臻放下飯碗先把窗戶關上了。倒不是他覺得不用通風,而是安向晨沒有好好蓋著被子的時候不能通風,省得病情給吹嚴重了。
安向晨也知道不應該吹風,便沒有反駁方臻教訓他的話,悄悄皺了皺鼻子。
今天安向晨是自主清醒的,所以不用再被方臻逼著吃飯,乖乖吃了粥喝藥,甚至還好胃口地夾了幾口菜,然後躺進被窩裡。
「你今日去了何處?」安向晨問道。
他在心裡不停地暗示自己,病人總是有些道理會無理取鬧的,所以即便是詢問方臻為何丟下他一個人,那也是情有可原,可不算是他過分。
「去給李哥寄信,然後找縣令報官。」方臻巴不得他問呢,這樣才能體現出安向晨在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