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這言下之意太過隱晦,要是方臻聽不出來,哼,他若是聽不出其中真意那便罷了,省得他又要得意!
「那你就努力升官,你娶我也行啊。」方臻也不知是否真的沒聽懂安向晨的意思,轉而研究起安向晨日後要官拜幾品,他們才能在京城隆隆烈烈成親,告訴全天下這個人是我的。
「你……」安向晨眼神複雜地望著方臻,一時連手下的工作都停了。他反應過來,連忙低下頭去,快速按壓了幾下打蛋器,把剛才短暫的停頓補回來。
「怎麼了?」方臻看出他的異樣,「我這人不講究,你娶我我娶你都一樣,日子是我自己過的,怎麼樣,相公,你考慮考慮?反正京城沒人知道咱倆在這小地方的事情。」
「方臻……」安向晨沒有抬眼。
雖然方臻的話叫他心下感動,但他也不是那等將男兒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,嫁與方臻是他自己情願的,又如何會在意是否被人笑做是男妻。
「你可知,我並非在意此事。」
安向晨苦笑,他原本沒打算告訴方臻的,因為這與他們如今的生活不再相干,但既然方臻提起,他只好嘆氣,「在我大成,為妻者不得拋頭露面。雖不曾寫進律法,也是人人默守的規矩,自元宵節那日後,我便再沒想過要考取功名。」
這下換了方臻停下手裡的工作,他急切地拉住安向晨的胳膊,讓他看著自己,「你說真的?」
「我為何要與你開此等玩笑?」安向晨掙開方臻的束縛,「不論你對此事有何看法,還是著眼於眼前之事為好,范鵬要的大福團,耽誤不得。」
方臻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,調整了幾次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,重新投入工作。
他一向是最鎮定的人,他不該比安向晨更失態。但安向晨是早就考慮過很多次了,而他,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。
不怪方臻這麼震驚,安向晨大概從會說話開始就在讀書,在遇見方臻之前,他一生的理想只怕都是考取功名步入仕途。
就算之前還有個柳玉清,那也是個有爵位的人,如果和柳玉清在一起,安向晨即便同樣不能入仕途,但他可以聽柳玉清下朝後講朝堂之事,可以為柳玉清出謀劃策,可以與柳玉清談論詩詞歌賦,天下大事,總歸還是有個念想和出路。
而方臻只是一介布衣,與他在一起,意味著安向晨徹底與理想無緣,這太殘忍了。他從沒想過要把安向晨囚禁在身邊,折斷他的翅膀,讓他的人生只能面對著自己一個人,那些劇里的女人,不都是被這麼逼瘋的嗎。
方臻的心情有些糟糕,他不再言語,皺著眉頭專心按壓著打蛋器。
「你也不必如此,你知我並非那等心中只有情情愛愛之人,我既做了決定,自有我的思量。」安向晨主動湊過來和方臻咬耳朵,「個中情形你容我之後與你細說,莫要再使性子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