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師父,徒兒知錯了。」阿北這才無話可說。
「方臻此人不簡單,且與小公子或許還有些淵源。」程萬里藉機教導阿北,「你且記著,有的人是刀,能收為己用最好,可萬一駕馭不得,不能與之為伍,卻萬不可將他推向敵方,成為對付我們的利器。」
「是,徒兒明白了。」
另一頭,方臻快步回到家中,王桂芬和張伯第一時間便圍了上來,詢問他是否遇到難處。屋裡還有一位李清勝派來等消息的衙役,不用張伯介紹,方臻便認識,正是他去年服勞役時,跟在李清勝身邊姓張的衙役,名叫張子良,現在已經是張班頭了。
方臻安撫了眾人的情緒,將在萬香樓的事挑重點告訴張子良,並請他轉告李清勝,他現在要去接回安向晨,如果回來的晚了,讓李清勝不要擔心,具體事宜,等他回來之後詳談。
交代完這些,方臻去馬廄牽出大紅,快步行到城門外,才翻身上馬向著西南方向追去。沒辦法,城內不准縱馬,一經發現便要逮捕歸案,方臻心中再急,也只能等到出了城再騎馬。
然而他緊趕慢趕,仍然沒能在第一時間趕到安向晨身邊。因為安向晨在他的培養之下,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好上許多,方臻怕加重藥量對安向晨身體有害,也不敢多下,導致安向晨醒來的時間,比他預想的要早一些。
此時,距離固城四十里地遠的地方,安向晨正在搖晃的馬車中轉醒……
第185章 疑似背叛(一更)
由於蒙汗藥的作用,安向晨即便醒了,頭腦仍然昏沉,並且伴隨一下一下的鈍痛感。可這些,都被安向晨從心底湧出的,巨大的絕望和難以置信的情緒所掩蓋了。
這情緒像一把利劍,一劍一劍將他的心臟反覆刺穿,留下不可遏制的尖銳疼痛,和一個個無法填補的血窟窿。
安向晨怎麼也不敢相信,方臻竟然會做和柳玉清一樣的事情。那麼愛他的人,他交付生命所愛著的人,到最後,居然是這樣的結局。他不明白,不相信他次次遇人不淑,也不敢相信方臻會和柳玉清是一種人。
他從原本仰躺的姿勢掙扎著爬起來,儘管腿腳發軟,他還是艱難地爬了起來,在偌大的馬車車廂里,在最裡面的角落裡縮成了一團。
他的情緒崩潰了,以至於沒有發現眼下的環境完全不是一個人伢子會給他提供的,也沒有發現身上蓋著的是柔軟的錦被,更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是自由而不被繩索束縛的。
他陷在深深的自我懷疑中,縮成一團,抱著膝蓋仍然止不住地發抖,他嗚咽一聲,咬住了自己的手指,咬到破了皮撕了肉,卻仿佛無知無覺。
悔恨怨毒和難以理解等種種情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,似乎只有讓身體痛到極點,他才能讓自己的心臟暫且麻痹,讓腦子清明起來,支撐著他活下去,支撐他唯一的倔強,逃出去。
可是,可是現在並不是逃跑的好時機,如果他強行跳車,一定會被再一次抓回來。他決不能被抓,他再也不想再去到一個噩夢般的方家村,也不想再一次,被人像畜生一樣,在身上烙上印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