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柳康寧帶的食盒是福壽齋里最大的那一種,裡面有三層,最下面放冰,上面兩層都是大福團,在食盒的盒蓋內側,還嵌有叉子和餐盤,用時扣下來便可。
這種食盒一般在外帶大福團時使用,賣的時候會在大福團的基礎上加上食盒的成本費用。但因為食盒並非一次性用品,以後留在家中也可日常使用,多的這一點點價食客並不虧。
柳康寧看著寥寥幾筆畫出的笑臉糰子,臉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「看來柳大夫也覺得甚是可人,這些都是方臻的主意,他是個有本事的。」安向晨找到了一個自然的切入口,「大哥也是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柳康寧吃起大福團,沒有多說什麼,他現在只需要聽著安向晨往下講就好。
「味道如何?」
「好吃。」柳康寧毫不吝嗇對大福團的誇獎。
「覺得好吃便常來,我與柳大夫有緣,你若是來,我定然好生招待。」安向晨將閒話和正題穿插著講,「大哥也說好吃,我叫他也常來,不知他肯不肯。他啊,什麼都好,唯有一點,便是不如你心思透徹。」
柳康寧喝了口奶茶。
奶茶是單獨的包裝,用蓋子可擰的瓷杯盛著,外帶的買賣方式同食盒一樣。
「想來你早已知曉,大哥是山田村人,他們那地方……」
講到這裡,剩下的話就好說多了,從李清勝的家鄉說到父母,從父母講到遺願,無需再多贅述,任何人都能將其中的聯繫和緣由想明白。
柳康寧聽罷久久不言,正如方臻先前所想的一樣,柳康寧自是無力的,他不能同死人爭,不能同李清勝的過去抗衡,將來到底會如何,或許他也在等一個天意。
「我今日來,是得了大哥首肯的。」安向晨猶豫再三,還是多說了幾句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,李柳二人的前路如何誰也不知道,但安向晨能做的,便盡力做到。
「這是何意?」柳康寧心下一跳,握緊了手中的瓷杯。
「說來有一趣事,昨夜小風,啊,便是我同方臻的虎崽兒子,它叫小風。」安向晨看著占據了柳康寧軟塌的虎崽,「它昨夜頑皮,將大哥的書房毀了個徹底。」
由書房開始,安向晨說出自己關於書房中藏著某個物件的猜測,和今早李清勝態度的鬆動相結合,這些信息足夠柳康寧想通一些事。畢竟書房中會有什麼物件,方臻和安向晨不知道,柳康寧卻一定有頭緒。
「我曾送他一片柳葉,玉做的。」柳康寧不知該作何表情。聽安向晨的描述,那柳葉李清勝應是不願看見,所以才扔在書房中落灰,可昨晚……
柳康寧猛吸一口奶茶,沒注意到奶茶已見了底,這一吸,吸管中發出近似「肅肅」的聲響,打破了再一次沉默下來的氣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