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這麼說,那就是解藥仍然沒有進展了,安向晨難免心浮氣躁,撫著額頭閉了會眼睛。
「幾位方才聊到哪兒了,在下與方臻情同手足,他的事問我也是一樣的。」李清勝見安向晨狀態不佳,便把與程萬里商談的擔子,攬到了自己身上。
唐星擔憂地看著安向晨,詢問他需不需要休息一會兒。
安向晨擺擺手,表示自己無礙,小聲跟李清勝交代了一下,他們剛提到錢文。
李清勝也不扭捏客氣,拿出大哥的氣勢加入了這場會談,熟練得仿佛一開始坐在這裡與程萬里周旋的人,就是他。
「既然提到錢文,我的確比向晨更合適與諸位言說一二。」李清勝沒有叫安向晨弟妹,因為那是私下場合的稱呼,現在稱呼安向晨為弟妹,並不合適。
「願聞其詳。」程萬里洗耳恭聽。
雖說錢文其人,程萬里也不是一點兒了解都沒有,但錢文與他並非一個派系,且不起眼,程萬里過去還真沒把這個人放在心上,這才讓錢文這次鑽了空子。
況且程萬里也不可能時時盯梢錢文的一舉一動,相比之下,作為同僚的李清勝,對錢文的了解自然是要比旁人更多些,在場眾人中,由他說起錢文,確實再合適不過。
「錢文在府衙里甚少與旁人來往,他仗著自己管的是肥差,沒少從中撈油水。對待有求於他要辦事的百姓,不但態度倨傲,還會主動索賄。」李清勝說起他平日裡對錢文的印象,「對待隨他出行辦差的衙役,倒是一毛不拔。」
平時就有手下的弟兄跟李清勝抱怨,說每次被指派與錢文出去辦公,乾的活是又累又多,還落不著好臉色看。這錢文貪的不少,卻一分辛苦費都不肯賞給弟兄們,鼻子朝天長,就是看不起他們這些衙役。
都是府衙里當差的,這些文官的官位要比衙役的差位牢固得多,弟兄們也就是趕上了心情不好的時候,跟自己的大哥發發牢騷,總歸不是天天跟著錢文出去,沒想過真讓李清勝跟錢文幹起來。
這道理李清勝也懂,有弟兄來跟他吐苦水,他就請著他們去下館子吃頓好的,一通酒下去,第二天又是通體舒暢的好漢。
只是這一次,錢文整出這麼毒辣的奸計,李清勝不可能再容得下他。那些往常就對他怨言頗多的衙役們,人人都會在李清勝的帶領下,化為一把把利劍,將錢文那些個見不得人勾當的遮羞布割斷捅穿!
就在剛才出門去仁壽堂的這段時間,李清勝也沒閒著。
「我找了今日隨錢文出城的衙役來問,據他們說,往常拿取畫地用的紅顏料,都是他吩咐衙役去做,今日倒是一反常態,由他單獨去取。」李清勝回想當時衙役的描述,「不,不是去取,那顏料分明是錢文拿來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