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打住,衙門的獎勵我不要了行吧,你也別讓知府接見我了,見個面有什麼可威風的,是能當飯吃還是能當水喝啊?」方臻失去了興趣。看來回頭還得找唐星說道說道,讓他替自己和安向晨在知府跟前做個擔保,證明蝕骨散跟他們沒有關係。
有些話方臻不能對李清勝講,講了他們肯定會吵起來,但這不妨礙方臻自己在心裡吐槽。怎麼著啊,知府臉上是貼了金嗎,能見一面就成榮幸了,以後要是他能見一面皇帝,那豈不是要立地飛升了?
就說這些古人,骨子裡自卑自賤,一個個聞一鼻子當官的汗腳,都能留著口水說是香的。他方臻是什麼人,聞腳這個行為他就壓根不會去做,更別說還要評價一句「您的腳可是太香了」。
這與對方是好官與否,並沒有關係,只和人與人尊嚴上的平等有關。
李清勝聽方臻拿知府大人的面子和吃喝相提並論,就頗為不滿,正要多說兩句,就見柳康寧收拾著藥箱,同方臻交代起來,「方掌柜的傷情已經穩定,明日還請兩位來仁壽堂看診,待我配好了新藥,往後便可自行擦塗。」
「多謝柳大夫。」安向晨高興極了,連忙沖柳康寧拱手致謝。
「不必,往後要如何上藥,明日我再與你細說。」柳康寧背起藥箱。
「好。」
「大哥,你兩天一夜沒合眼了吧,沒事了就趕緊回去休息,你這麼熬著,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啊。」不等李清勝說話,方臻趕忙一句話把他給打發了。
柳康寧聞言狀似隨意地瞥了李清勝一眼,而後抓過他的手腕給他把了個脈,「脈象虛浮,是該好生休息,不然司查大人怕是撐不到明日了。」
「這般嚴重?」安向晨假裝聽不出柳康寧在誇大其詞。
柳康寧沒想到這話也有人接茬,只好神色複雜地「嗯」了一聲。
「那可糟糕了,快,大哥,趕緊聽大夫的話,好好回去休息吧。」方臻起身將李清勝趕了出去,「我家客房門鎖鑰匙丟了,你就別想了。我現在行動不方便,你替我好好把人大夫送回家,就當是還我幫你查蝕骨散的人情了。」
李清勝被堵得沒話說,見方臻的馬車還停在院子裡,又起了心思,「你這馬車借我用用。」至少有馬車,他就不必和柳康寧相顧無言了。
「借不了,我明天一早出門要用。」方臻果斷拒絕。他這話里有一半是藉口,但要用也是真的。只不過兩家相距不遠,借出去了,明天出門去李家要回來就是,走不了幾里路。
這些李清勝也能想到,但柳康寧在場,他也不好非借不可,顯得他過於刻意,會傷了柳康寧的面子。
「方掌柜說笑了,我堂堂七尺男兒,走路還能把自己走丟了不成?你既付了診金,我自該用心救治,謝就不必了。我不用你的人情,也不需要誰送。」柳康寧有幾分骨氣在,李清勝不願意送他,他難道還能幹等著被羞辱。
「先告辭了。」柳康寧說罷,不顧安向晨的阻攔,便朝門外走去。安向晨只好跟在身後,一路送他出了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