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安公子不必多慮,是在下求於柳世子,世子心軟才借了他的小廝給在下一用。」說話者雖口口聲聲自稱「在下」,言語間卻不見分毫謙卑。他已見到想見的人,便轉頭對著柳府小廝說道,「你可以走了。」
那小廝千恩萬謝點頭哈腰,忙轉身離開。
「誒別走啊,怎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,跟我們招呼不打一聲,把我們當什麼了。」方臻一拍桌子,指著小廝的背影罵道,「你們柳家了不起啊,有本事叫你主子來!狗眼看人低。」
「方臻。」安向晨嫌方臻舉止粗魯,頭疼地小聲斥責道,「來之前,我是如何與你說的,莫要再丟人了。」
「哦對對,娘子說的是,說的是。」方臻一拍腦門,趕忙收斂了動作,縮縮脖子。
「哧——」被柳家小廝帶來的男人看著方臻這等表現,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。
這一笑,才又引得方臻和安向晨齊齊看向他,打量起這人。
此人一身黑衣勁裝,身量頗高,面相見凌厲之色,腰帶佩劍,氣勢不凡,雖不是上位者,但仍可窺見,應是常伴上位之人左右,才可有如此自傲氣場,是所謂狐假虎威、狗仗人勢久了,難免有自己也是人的錯覺。
「你到底是誰啊?找我們做什麼?」方臻見店小二端了茶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,便沖他招招手,「小二哥,快過來,站在那裡幹什麼,渴死我了。」
店小二硬著頭皮將茶壺與一盤花生米放在桌上,不等方臻再開口,腳底抹油開溜了。
方臻也不去管他,自顧自要倒茶喝,「相見就是緣,雖然我不喜歡柳家的人,但你不是柳家就另說了,兄弟要不坐下來一起喝一杯?順便說說看,你找我們什麼事?」
黑衣人按住了方臻提壺的手,用上力氣讓茶壺牢牢黏在桌子上。方臻用力去提,甚至用上雙手,可就是掙不脫黑衣人的手,也無法將茶壺提起來,不免惱羞成怒,臉也漲成了豬肝色。
安向晨原本頗為悠閒,見方臻吃癟,神色慌張起來。可他又幫不上什麼忙,只好緊張地望向黑衣人,語氣也軟了下來,「不知兄台究竟是何人物,我們只是想在此處喝茶,如有得罪之處,還望海涵。」
「此處的茶算什麼,你們既稱在下一句兄台,那為兄邀請二位去見一個人,想必兩位不會拒絕吧。」黑衣人單靠一隻手就占了上風,發覺方臻只是個草包,全然沒有傳言中那般神勇,越發得意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