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文光也覺得再讓兩人閒逛下去,難免要落忍口舌,便要他們加入了當前的調查中。於是,方臻二人開始像模像樣地去戶部衙門公辦。不過常文光沒有派給他們什麼重要的任務,只是一些跑腿和整理往年卷宗這樣的活兒。
兩人倒是也不挑,安排什麼做什麼,就那些卷宗,還真能給他們整理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線索。雖然多數線索只是兩人的臆測不能用,有那麼少數線索,意外地能派上用場。
只是這用場,其實和三皇子沒有直接的關係,多半是朝中某些官員曾做下的一些不怎麼光彩的舊事,就算現在再提起,也不會有人去追究了。這些官員里,大部分與三皇子有牽扯,也有小部分,是皇上的人,或者其他皇子的附庸。
因為方臻夫夫調查到的線索,火力不是集中在三皇子一人身上的,皇上便沒有阻止他們繼續調查,常文光也就由著他們去鬧了。反正無傷大雅的舊事不會重新審理,還能給方臻夫夫一個轉移精力的差事,這是皇上樂意見到的。
可方臻夫夫的調查,卻不似皇上預料的那般簡單,他們竟然故地重遊,舊人重訪,證據重新查驗,像是立志要將所有交到他們手上的案子,重新寫一份滿意的、完美的卷宗。
這只是他們表面上做出來給人看的,實際上,兩人致力於暗地裡給三皇子搗亂,卻偏偏連皇上都一時蒙蔽了過去。
其表現為,兩人去京郊的某處宅院尋訪卷宗中的舊人,結果人沒尋著,遇上天下大雨、車子壞了、安向晨腳扭了等等,於是兩人只好就近找歇腳的地方,以尋訪宅院為中心,向附近幾家人求助。然後,便求助到了三皇子的私宅處。
如果堅定地拒絕,反而顯得有鬼,三皇子私宅的管家只好放兩人進來暫且休息,並叫他們翌日一早趕緊走。可有一句話叫引狼入室,這兩人進來,誒,就不肯輕易走了。不是找藉口說不能走,就是神神叨叨說直覺這裡有問題。
方臻夫夫也不直著問,偏偏要拉著管家詢問他們要尋訪的那處宅院是個什麼情況。
問著問著,就問到管家身上,問到他們現在住的那處宅子上,還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,要是回答的稍有不對,兩人立馬以查案為由,要將管家拉回戶部衙門,關起來審問,並且查抄宅院,帶著一群嘍囉兵翻箱倒櫃,翻出不少藏起來的財物。
就算沒能找到其他的線索和證據,但宅子放著不住人,就用來藏財物,價值個個不菲,這難道沒問題嗎?多半是某位官員貪贓之所。既如此,雖與三皇子「無關」,但他們查抄沒收財物,用贓款充實國庫,也是好事一樁啊。
方臻夫夫是從固城來的,在被皇帝調來京城之前,一直都是草莽,所以他們來京後折騰的這一番,倒是極符合他們草莽的形象,不完全遵守官場那套規則,還偏偏愛拿雞毛當令箭。
這事兒傳到皇上耳朵里,就成了笑料。
因為是皇帝要常文光把方臻二人當放羊散養,養成這麼個情況,是理所當然的結果。只要他們不觸及底線,也沒有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,還替皇上充盈國庫,小懲敲打官員,皇上聽一樂,倒是由著他們繼續瞎胡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