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時日安蓉被擾的煩不勝煩,不等她與柳玉清見面就先被人瞧見她與王家世子走得近。安蓉怕這一來二去她的名聲不保不說,到時柳家再反悔退親,那她哭都來不及。所以她乾脆就安心待在家裡,枯等著成親那一日的到來。
柳玉清倒是沒什麼,他還處在安向晨從此離他而去的恍惚中,這下沒了安蓉日日在他耳邊吹風,他思念與後悔的情緒越來越壓不住。
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,對柳家來說。
攪進安蓉與王家世子的爛攤子裡,已經丟盡了柳家的臉面,如今柳玉清又像是被誰灌了迷魂湯似的渾渾噩噩,真真是氣得柳家老夫人日日頭疼,在家裡破口大罵不該同意柳玉清與安蓉的這門親事。
後來安蓉嫁進柳家,柳家人對安蓉不怎麼待見,便是從那時起,就已經埋下了種子。
「不錯。」安向晨賞了阿花一支銀釵,「我該早些要你去打聽,平白錯過這麼多樂子。」
雖說是王公貴族的家事,但天底下最容易流傳開的,便是家長里短。百姓們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們家事的興趣,比對國事的興趣要高好幾倍不止。一旦誰家又有什麼熱鬧可瞧,大家就如同過年似的高興,算是生活里難得的輕鬆調劑。
而要打聽這種事,派刺客團去,就不如派阿花去有用了。只要阿花多上幾次街,多買幾次菜,就能和市井街坊打成一片,而後再開口問問京城裡有沒有什麼趣事,保管有大姐大娘們圍著你講故事,把京城各位達官顯貴的老底都給扒出來。
柳家的事便是阿花這麼打聽來的,她接了安向晨給她的銀釵,歡歡喜喜簪在頭上,「謝謝二老爺。」
「好看。」安向晨伸手替她微調了珠釵的位置,「往後呢,還有什麼趣事,統統講來。」
「嗯……」阿花思考著,努力從聽來的那許多消息里挑出柳家的部分,「柳玉清與安蓉成親後倒是不怎麼鬧到人前,街坊們也只聽說他們兩個夫妻不和,嘲笑柳玉清被河東獅拿捏,吼得不敢還口,真真是個懦夫。」
在方家,不管是誰,都只會直呼柳玉清和安蓉的大名,可沒有什麼柳世子、世子夫人等的尊稱。
「這我倒是知道,當初他們兩個非在我大婚前跑去固城,在客棧里的爭吵動靜,鬧得人盡皆知,便可窺見一二。」安向晨把小風招來,脫了鞋襪把腳塞進它肚子底下,暖融融且暖絨絨。
「還有一件是前日才發生的,正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。」
「說來聽聽。」安向晨摸著虎頭。此時的他懶洋洋的,倚身在軟榻上,身邊臥著只威猛大老虎,看上去像是哪家山寨的壓寨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