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那場大火後,她也相信著那群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的親戚們,以為他們是真心保護自己的,得知到真相的時候,簡直無比諷刺。
面前的靈堂漸漸被血色的河水淹沒,壓迫感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闕以凝在這片血色里,看見了時間的躍遷。
在某個瞬間,河水變為平地,荒草叢生處散發著水的腥臭味。
『她』朝著岸上走,渾身濕漉漉的,頭髮披散在腦後,宛若白日幽靈。
走過荒涼之境,穿過車流,天空的光被灰白色的雲層遮著,照的人間晦暗不清。
『她』是一縷孤魂,無所謂任何阻擋。
她走到了巷子裡,腳底漫著水色,穿了過去。
『她』走回了自己家,床上正躺著以前的她,那個人安安靜靜,已然沒了呼吸。
『她』躺下去,可片刻後『她』又坐了起來,發出了哀鳴。
濃重的怨氣讓闕以凝看見了仿若實質的黑色,那些黑色混合著血色,轉瞬間,空間扭曲。
闕以凝在一片火焰里看見了笑著的自己,正坐在那張椅子上,腳尖勾著高跟鞋。
這也是她曾經在原主的記憶里看見過的,那時她以為她只是夢到了自己,原來那也是原主的記憶。
一縷白煙又橫生在了闕以凝的面前,她看著過去的自己,看著凝視著自己的『她』,抓住了那縷白煙。
天旋地轉,瞬間清明。
闕以凝睜開了眼,看見了白色的天花板。
空氣中漂浮著消毒水的味道,她在這兒待了很長時間,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醫院。
她坐了起來,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闕家父母和闕子汐。
還好,她沒去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。
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,闕以凝看著掛著的智能時鐘,發現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一夜。
「你醒了,你想起什麼了嗎,你看見什麼了嗎?」
闕子汐發現她醒了,立刻走了過來,著急的問著她。
尤蘭清也快步走了過來,快到闕以凝跟前的時候步伐又猶豫的慢下來,表情複雜的看著闕以凝。
闕以凝看見他們的樣子,就知道他們應該是知道了什麼。
這樣也好,闕以凝在心裡悄然鬆了口氣,總比她自己去殘忍的陳述這一切要好的多,她不太擅長應付那樣的場面。
「有,讓我緩緩。」
闕以凝點頭,她這一開口,便是徹底打算闕家父母的妄想里,尤蘭清的眼裡蓄滿了淚水,靠著丈夫才沒歪倒。
闕以凝看的很清楚,連自己是怎麼來的都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