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經之地,細微的汽泡不斷上涌,如同被腐蝕了一般。
童稚微皺著眉,輕巧的往後退了一步。這東西給他的感覺不太好,但它本體捉捕』食物』的手法卻不錯。
哪怕隔著這麼遠,童稚都聞到了一絲香甜的精血味兒,童稚忍不住又揉了一下額角,沿著香味往旁邊走了一步。
「童稚!」林樂白像位擔驚受怕的老媽子般發出高亢的尖叫,「不要過去了!上車!快上車!那些粉色的粘液粘性很強,而且具有腐蝕性!你別靠近,過來!快過來!」
童稚被那一陣陣不停湧來的幽香勾得一滾,轉移話題道:「我不過去,我只是想找一下奕哥哥,他……」
林樂白焦急的搶過話頭,「他去救那些被毛氈苔困住的人了!那些粘液好像對他沒有影響,但你不一樣,你上來,快上來!」林樂白喊到最後,噪子眼都快劈叉了。
童稚瞧著他唇色都嚇白了,看起來下一秒就要解開安全帶來帶走自己,配合著往駕駛位挪回了一步,眼卻沒閒著,巡邏似的沿著毛氈苔蓬鬆的腺毛環視一圈,試圖找出那位香香的移動儲備糧……
「唔。」移動儲備糧還沒著落,一抹寒芒透過緊密的枝杆,閃進童稚的瞳孔——是蕭奕的刀。「等一下,我看到奕哥哥了,我就看一眼,確保他安全我就上車。」
「……」林樂白很想勸不要看了,但童稚已經利落了貓下了身子,來回挪動著,透過密集又扁平的綠杆往裡看。
蕭奕的身形哪怕被毛氈苔的腺毛擋得七七八八,瞅著也格外悍然,童稚看到他高舉那抹寒芒,突地斜劈而下!
古怪又滑膩的割裂聲像極了布料撕裂的聲音。
「嘶——啦!」
約有二米高的粉色葉子沒了支撐,傾斜著連著卷壓的人重重砸入粉色粘液——『咕嚕』!粘稠的液體像是一灘染了色的米糊,哪怕一個大活人摔進去都沒激起一絲漣漪,反而發出奇怪的磨擦聲。
可憐的倒霉蛋被摔得一激靈,低低輕吟著醒來。「啊……我,我在哪兒?」
他的頭髮與睫毛全部被粘液包裹,眼前的一切都像被蒙著一層粉霧。
他迷離著看著一雙修長有力的腿從眼前走過,緊接著jun刀撕開空氣的冷嘯響過,』咕嚕』,似曾相識的摔落聲再度重演……
「噫。」童稚瞧著蕭奕一刀一個「小朋友」。
那些被救下的』小朋友』連人帶葉摔進粘液里,瞅著就跟一堆準備上鍋里炸的包漿雞塊般邋遢。這倒襯得蕭奕格外的出塵不染,好似連鞋底都沒粘上一點污漬。
童稚突然就對他能在粉色粘液上的正常行走的能力起了好奇,再看前方緩慢挪來的粉色粘液,忍不禁伸著腳尖往前探了探……
「童稚!!」不等童稚的腳沾上粘液,林樂白就先一步驚恐的尖叫起來,「不能碰!」
他尖叫著探出身,扯住童稚纖細的手腕就是猛然一扯!
「……」童稚從來不知道林樂白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!
他覺得自己在那一刻變成了一隻紙鳶,被林樂白扯著騰空飛起,緊接著天旋地轉間被塞進了狹隘的空間——回神時,童稚才發現不是錯覺,他真的被林樂白塞到了快要滿溢而出的副駕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