覺非在茶台前坐下,修長的手指端起一碗清粥,用湯匙將配了小菜的白粥一口一口舀入口中。
“宋廷,今天來求醫的可還有那些個姑娘家嗎?”
少年正是叫宋廷,看起來十七左右,來藥師宮十一年,貼身伺候覺非三年,人是個小機靈鬼,也是個護主的。
“沒有了,自從宮上您放言不再給姑娘家看診起,就沒有姑娘家一早來林前宮碑下候診了,城裡也減少了,真的吵凶的便叫了宮裡其他大夫去了。”
聞言,覺非短嘆一聲,感覺煩心事在心頭鬆了不少,“那就好。”
“哪裡好了?宮上,你這樣做,現在都流傳著對您不好的言論,說您架子大,沒醫者父母心,萬一真有重病求醫的姑娘,豈不是會錯過,白白沒了性命!”宋廷雖然看不慣沒病借病來糾纏宮上的,可是不利的流言也著實讓他擔心。
覺非輕笑道:“真的要沒命求救的,我自然會救,你就別多想了,隨流言怎麼傳。”接著又道:“我們藥師宮應該再收幾個女弟子,這治病雖說是百無禁忌,但是一些情況總歸男女有別。”
“現在的姑娘家身世好的都在家養尊處優,專攻琴棋書畫女紅,為的就是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,延續世家權益,平常人家的女兒都是養大了嫁出去換份彩禮錢,在家也是操持家務,有誰願意將女兒送來我們藥師宮當大夫,整日拋頭露面的。”宋廷無奈說道。
覺非起身走到窗前,看著滿滿惹眼的春色,笑道:“凡事皆有可能,出去走一遭或許能遇見這樣的緣分呢?”
“什麼?!宮上,你要外出?去哪裡?帶多少隨從?去多少日子?”
“我早已打點好藥師宮上下,如有要事,可讓弟子傳信於我。”
宋廷更慌了,宮上言下之意就是要獨自外出,“宮上!這世風日下,人心不、不古啊!您好歹帶上我去啊!萬一你有個好歹,這宮裡上下還能讓我活嗎?”
“當然帶你啊。”
“真的嗎?!”
“沒有你,誰給我拿包袱?”
春雨綿綿,一白衫女子卻未持傘,她赤腳走在石階上,走過一座小橋,來到山中唯一有香火的寺廟前,寺廟匆匆走出一位老尼,打著傘小跑到女子面前,用傘為她擋住了細雨窺視她面容的機會。
“不用了,淋不壞。”女子淡淡開口,聲音如一絲清泉帶著些許沉穩,讓人感覺相當舒適。
老尼卻一眼看見她白皙的雙腳,“主上,你可是又不記得出門是要穿鞋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