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來的突然,宋廷受寵若驚,神色慌張。“我從來沒想過要爭什麼位置,我從小就是孤兒被藥師宮收留,這輩子就在這裡做一個大夫就滿足了,宮上,宮上別這樣說……”
大多凡人就是這樣容易滿足,心思單純,但是藥師宮遲早是要給出去了,他的身份已不適合再主持這裡,讓日後的行動多有不便。但是許宣還沒解決,夭夭還沒搶到手,就先布置下去,在門中弟子裡挑選一個到時繼承,就算還了這二十年的情分了。
“又沒說把宮上之位給你,不需要緊張,好好做事。倘若有一天我雲遊四海去了,你和長老們好歹能把藥師宮撐起來。”
宋廷一聽,才把緊憋的一口氣吐了出來,宮上說的雲遊四海那一天,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!轉眼看到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隨即想起一事。
“現下轉冬了,這宮裡的銀骨炭也不知道主事去進了沒有?流螢房裡每年冬天都用得多。”
他一說完,斬荒停下了動作,憶起以前他特地從自己的月例里均出一部分讓宮裡去買多些銀骨炭,專門給她使用。
現在雖然知道她修為高深,這點寒凍無法傷她,依然停不下這習慣,就像為她披衣避寒那樣。“你去問問,她房裡的碳火不能缺。”
宋廷領命退下,斬荒嘆了一口氣,心裡從昨晚開始那種莫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,這藥師宮的回憶和習慣,有時也甚是擾人思緒。
一連三日,斬荒都應邀外出看診,只是白瀅沒有跟在他身邊,宋廷覺得奇怪,也沒多說什麼,小兩口可能就是吵嘴了,天下的夫妻情侶不都是那樣嗎?幾天就好了。
許宣特地把白瀅約到了涼亭處,此時就他們二人,白夭夭沒來。
“胤瀾君。”
白瀅看著許宣,劍眉白髮,目光正直,能用自己的錦繡前程換一人白頭人間,心性定然是無比堅定之人。
痴情的人,也得到了該得的一份深情。可惜了斬荒真心錯付,無法插足此二人之間。
“你也想勸我登天成仙?”白瀅沉聲問道。
許宣搖搖頭,“仙也罷,妖也好,只要是三界平和,眾生便是平等。”
青帝門下居然有人能脫出陳規舊調說出這樣的話,讓她另眼相看。只是九重天的人也是算計重重,絲毫不比妖帝差,許宣落得這般光景,或許也是爭鬥中的犧牲品。
白瀅還有一事壓於心中,既然許宣提起眾生平等,那壁玉之死如何圓滿?
“眾生平等不過是一句謊言,如果是真的,我未讓你們九重天付出一條性命,卻害了我家小妖!”她歷聲問道,怒氣衍生。
許宣也自覺師傅殺了壁玉是為理虧,面上有一絲愧色,雙手抱拳以示歉意。“此事我替師傅賠罪,可是命已去,回天乏術,如有辦法,我們也願意盡力一試。胤瀾君切莫因此助了妖帝,禍害三界。”
白瀅怒氣更勝,許宣這番話等於白說,甚至讓她覺得有些虛情假意,怒甩長袖,“青帝十足殺招,可憐壁玉只有兩千年小道行,元神靈珠就地粉碎成煙,縱使有致天法寶,也無法挽回!幫不幫妖帝也是我一人之事,但是壁玉這筆帳遲早我會去算回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