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愈深,怨愈烈,自己對斬荒的這份情猶如將要被渴死的人,緊緊捧住手心裡的水,要拼命壓抑自己不能去喝,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煎熬,甚至心裡還有另外的聲音一直問自己,為什麼不能喝,為什麼要強迫自己,喝下能怎樣?這水本就在她手裡!
反反覆覆,沒有停歇,一連折磨著她好些時日,心力交瘁,不敢見斬荒,就怕自己控制不住。
白瀅掩住耳朵,想把那些如網絲般的聲音擋住,一點效果也沒有,不過是掩耳盜鈴。
她擦淨唇邊的血絲,雙手掐訣,艱難地想要入定,道心已逐漸不穩,現在只能把所有的修為都放在抑制心魔上,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。
由於流言越傳越盛,已經流進了斬荒的耳中,逆雲心裡就直打鼓了,只見那負手立在窗前的妖帝一掌捏碎了手裡的一把黑子,身影瞬閃而去,別院裡的二小妖只覺一陣強風從跟前吹過,主上房門被突然出現的妖帝一掌揮開!
這麼大的動靜,讓白瀅從入定中醒來,看見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站在眼前,她凝神,雙手不自覺緊了緊,施施然下了榻。
“妖帝這是何意?”
斬荒向來喜怒隨心,剛才還一副盛怒的模樣,轉眼又換成了溫情脈脈,表上如此,實則冷酷無情,實在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。
“九重天的聘禮已下十幾日了,不知道胤瀾君是何打算?”
“婚配乃我一人之事,不需要妖帝費心了。況且天帝器宇不凡,雙目有光,如上善若水,喜歡無為而治,恰恰與我修道無太大差別,我覺得這門親事尚可考慮。你若繼續攻打九重天無妨,到時不過就是和天帝換了地方住罷了。”
斬荒一聽,臉色立即陰霾起來,他抓起白瀅的手,聲色沉沉。“我不許你嫁給他!”
不許?不過就是不想她退出,要助他奪下九重天,以平萬年的憤恨。
她甩開斬荒的手,心口堵著那口氣,實在壓制不下。“我說了,婚嫁乃我一人之事!”
說的對,三界之中,她都是自由之身,就算與他一路奮戰至此,憑兩人的關係,他也左右不了,可為什麼心裡這麼無奈,這麼慌堵。
斬荒低垂著眼眸,又輕輕說道:“那你為何要為我做這麼多事,你已應約讓九重天退兵,就無需再管我,即使要復仇,憑你的能耐,可以單打獨鬥上九奚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