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陽公主橫了瑤琴一眼,低聲道:「多嘴。」
瑤琴吐了吐舌頭,趕忙噤聲。
「她有做了什麼嗎?」昭陽公主不覺得謝扶疏會如此平靜,她倒是希望謝扶疏跑來質問自己。她越是平靜,越是難哄啊。
冷十五思忖了片刻,斟酌道:「有。」
昭陽公主冷淡道:「說。」
冷十五回想著自己看到的畫面,砸了咂嘴道:「謝二姑娘很有意思。」見昭陽公主斜了他一眼,眸中若有若無的警告,他趕忙打了個激靈,應聲道,「謝二姑娘不知怎麼迷上了劈柴,今兒一下午,她劈一會兒柴看一會兒書。」
瑤琴同情地看了冷十五,這哪裡是沒有反應啊?謝二姑娘擺明了是在泄憤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昭陽公主淡淡地應道。想到謝扶疏提著刀劈柴的場景,不由得打了個哆嗦。她要是將自己當做柴火劈了,可如何是好啊?片刻後,她沉聲道,「繼續守著。對了,謝扶風那邊也別落下,我看看這位侯府的『好千金』還能做出什麼不知恥的事情來。」
黃昏。
青衣小帽的謝扶風匆匆走入了角門,她的面頰上仍舊殘餘著三分紅暈。想到了三皇子的俊美與溫柔,她的心不由怦怦直跳。幸虧有三皇子在,她在士人眼中的壞名聲逐漸壓下了,人們記得的是她近些日子行善的事情。
只是那杜子美和李太白——謝扶風眉頭又是一皺。是誰要與她作對?是誰在暗中推動?難道是謝扶疏麼?想到了這個名字,她的好心情頓時散去,留下無限的惱恨與妒忌。丟了就丟了,為何要找回來?如果旁人知道她真實身份,她該怎麼辦?謝扶疏與自己不和,接下去還會有昭陽公主撐腰……謝扶風胡思亂想了一陣,最後跺跺腳,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溜回了自己的院子裡。
秋風瑟瑟,草木凋零。此起彼伏的蟲鳴給平靜的小院粘上了幾分淒涼味。院子裡的柴火已經清理了,謝扶疏算是徹底地平靜下來,仿佛先前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。
「最近大姑娘早出晚歸的,不知在做什麼。」倚玉在剪花,不知為何嘀咕了一聲。
謝扶疏抬眸望了倚玉一眼,慢條斯理道:「這話應該與二公子說去。」
倚玉不解。謝扶疏輕笑了一聲,沒有繼續說話。手指翻過了書頁,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絕於耳。許久之後,她才扶了扶額頭,輕聲道:「天涼了。」
天涼了。
陸家被奪爵,原晉國公一病不起。此事悄無聲息地了結,京中的人近些日子都在談有關昭陽公主和謝二姑娘的奇事。
這可是第一位「女駙馬」!怎麼不令人吃驚!
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天地交泰,陰陽相諧!這女配女,成何體統!」有讀書人滿心不解,又道,「若是尋常人家就罷了!這可是天家公主與侯府之女!若是開了這個口子——」讀書人面色通紅,半天才又續道,「真是有辱斯文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