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公主需要忍著些。」謝扶疏先提醒道。
昭陽公主頷首道:「這點傷痛,當然能忍。」
謝扶疏看著她恬淡的神情,眼中浮現了一抹同情與憐惜。在泡藥浴的時候,她還得施針。這套針法用的都是大針,且插入要穴,其痛苦程度應該勝於病發。
聽聞昭陽公主要泡藥浴,下人們便將大藥桶搬入了屋中。謝扶疏並不需要人幫助,揮揮手,就讓那些伺候的下人退下了。
「公主請寬衣。」謝扶疏輕咳了一聲,開口道。
為了方便,那幾扇山水屏風已經撤下去了,屋中空空蕩蕩,連遮蔽的帘子都不曾有。藥桶中冒著熱氣,藥香味蓋住了屋子中的薰香。許是靠近藥桶,熱氣太濃,謝扶疏的面上都多了幾分紅暈。昭陽公主滿臉坦然地退去身上的衣物,她盯著看了片刻,便心虛地收回了目光。
從現代而來的人,什麼都了解了些,她實在做不到昭陽公主這麼坦然。
可是身為醫者,這等重要時刻,可不能心藏雜念。她深呼吸了一口氣,驅走了腦海中的旖旎畫面,定定地望著褪盡衣衫的昭陽公主坐入木桶內。
水氣氤氳。
坐在桶中的昭陽公主微微皺眉,她蒼白的面色霎時間被血色充斥,紅得如同霞彩。
謝扶疏正對著昭陽公主,低聲道:「公主,我開始了。」
昭陽公主輕輕「嗯」了一聲。
施針的過程痛苦而又漫長,別說是昭陽公主,就連謝扶疏都出了一身熱汗。
昭陽公主面上的血色已經褪盡,連嘴唇都變得發白。她的眉頭緊蹙著,咬著下唇,似是在壓抑那即將脫口而出的痛呼。一根又一根長針入體,像是被釘在了刑架上,血肉撕裂。謝扶疏扎完最後一根針的時候,長舒了一口氣,她望著身體在顫抖的昭陽公主,眸中掠過了一絲不忍。
昭陽公主的「酷刑」並沒有隨著謝扶疏停下動作而結束。
痛苦的低吟從她的口中傳出,大顆大顆的汗水往下流淌。
又過了兩刻鐘,謝扶疏想著藥桶中的藥效要過了,才拔出了針。
昭陽公主悶哼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