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扶疏點了點頭道:「我知曉了。」
昭陽公主偏著頭思忖片刻,她笑道:「將藥方送到刺史府去,轉交給蘊姑娘。」她不相信司馬休猜不出自己的來歷。司馬蘊上門來,其中應該也有司馬休吩咐過的因素在內。
這一切自然是鄭鳴鴻在做手腳。常泓那邊因非常時期不願意惹事,可是鄭鳴鴻哪裡會甘心?他們鄭家也有自己的人,他命人監視著雪園人的行動,得出了他們對某些藥材急需的消息。他不能光明正大找人麻煩,可暗地裡下絆子還是能成的。鄭家算是地頭蛇,果然,城中的醫館都不願意惹上鄭家,滿口答應。至於那懷和堂——只要從源頭斷了便是。
酒樓里鄭鳴鴻得意洋洋地給自己的「光輝事跡」添上一筆,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立馬開始恭維。
「如此倒可脅迫他們就範了,鄭兄好計策。」
「不愧是鄭兄,那雪園只有兩個女人,女人能成什麼事情?」男人道,神態是語氣都頗為曖昧。
鄭鳴鴻覷著一雙醉眼,他搖了搖頭道:「此言差矣。」說著,他又轉向一個俊秀的年輕男子道,「鍾江燃,接下去就看你的了。」鄭鳴鴻的目的從來沒有變過,只要是美人,他都想要擁有。此番斷了藥材只是第一步,他哪裡願意見到美人如花凋零?這鐘江燃是他的朋友之一,家中做草藥生意的,他便想著讓鍾江燃在困厄的時候送上「溫暖」,好收攏美人芳心。
鍾江燃拱了拱手,嬉笑道:「自然依照計策行事。」
司馬蘊見到雪園來人的時候,有些訝異,但也沒有多想。她滿口應承了此事。既然是朋友,幫點忙算什麼?她也知道自己用刺史府的名義,怕是同樣買不到東西。那些人被鄭家知會過了,應該會統一口徑。不過嘛,她可以從認識的人那邊下手。她朝著自己的親信招了招手道:「去找王姑娘。」這王姑娘便是揚州富商之女,門路很多,且不畏懼鄭家的勢力。
殷星搖忽然在此時開口,她道:「我要出去一趟。」
司馬蘊一臉訝異。
她又道:「小貂兒走失了。」
司馬蘊一臉瞭然。小貂兒頗具靈性,她當初撿到了殷星搖的時候,小貂兒也在。雖然在揚州城中不會有什麼危險,她仍舊細細叮囑了一番。
殷星搖在離開司馬家的時候,眯著的眸子中綻放出一抹精光,可不似在司馬蘊跟前那般安靜淡泊。小貂兒在什麼地方,她心中有數,但是她根本沒有往雪園去,而是腳步一拐,走入了一條頗為隱蔽的巷子。她在一個破敗的宅院前停住了腳步,敲了三聲後便垂手等待。沒等多久,木門拉開了一條縫,從中探出了一個小腦袋來。那人歡快地喊了一聲「師姐」,就放殷星搖進入了。
院子雜草叢生,周邊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罐子,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。草叢中一條蛇蜿蜒爬動,順著殷星搖的腿往上。殷星搖唇畔含了一抹溫柔的笑容,她望著小童道:「東西如何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