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陽公主沒想到她這樣的回答,一怔後笑道:「明月清風無主,你如何為我取來?」
謝扶疏眨了眨眼道:「既然無主,我為何做不得此間主人?若有那一日,自當身披明月光,袖籠長風,踏遍河山。」說著,她又捂住唇一笑道,「河山見我攜美人來,自當不會怪我負約了。」
這話說得心間發熱,如飲下一壇老酒——
昭陽公主面色微微發紅,她早知謝扶疏與眾不同。她說出的話,怎麼這般令人迷醉呢?
此間事情已經全部交由司馬休,昭陽公主和謝扶疏二人都不再為此操心。
暮春時節,落花飄飛如雪。天子車駕總算是到了揚州。揚州的官吏得知消息後,立馬出城迎接。天子見了他們,並沒有在刺史準備好的地方下榻,而是帶著些許親信前往雪園。他早就從信中得知昭陽雙腿的事情,可如今親眼見到她坐在輪椅上,不免有些心疼。也顧不得別的,只留了昭陽在屋中說些話。
「女兒本就不大樂意走動。」見明德帝有些神傷,昭陽公主彎著眸子笑了笑,出聲寬解道。
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大幸了,可是一顆心總忍不住奢求更多。明德帝看著輪椅上的昭陽公主,嘆了一口氣道:「我對不起你們母女。」
昭陽公主聽到了自己母后,眼睫顫了顫,她低聲道:「阿娘也不會責怪爹爹的。」
「罷了罷了,不說這傷感的事情了。」明德帝擺了擺手,又關切地問道,「到揚州後,可發生些什麼事情來?」其實明德帝並不覺得會發生什麼,只是順口問上了幾句,想到了話音落下,昭陽就陷入了沉默。他的眉頭一皺,沉聲道,「難道出事情了?」
昭陽公主扯起了一絲勉強的笑容,她道:「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。」
「哦?」明德帝挑了挑眉,他也不打算迫昭陽說出。
岔開了話題,父女兩說了一些閒話,明德帝便從屋中走出。他一出去,面色就倏然一變,只剩下冷凝。他招了招手,喊來了大太監,讓他將雪園中伺候的人全部喊上來。他倒是要看看,這短短的時日發生了什麼!
天子問話,下人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。從初來揚州被鄭鳴鴻刁難一直說到有人妄想買通雪園的下人下毒。明德帝聞言大怒!昭陽變成如今的模樣,就是因為有人暗中下毒!他最討厭這等事情。現在居然還有人敢對昭陽下手?若是得手了會如何?明德帝根本不敢深思下去!得知了司馬休已經將人全部關押,他仍舊覺得怒氣未平,打算親自過問此事!
他從長安一路南下,可不只是看風景的,一路料理了不少尸位素餐的官員。
謝扶疏知道昭陽會陪在天子身側,便獨自一人在藥園裡擺弄藥草。沒有人來通知,她也不知明德帝已經離開去處置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