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令辰的病沒有繼續惡化,可一身紅疹卻久久不收。消息是被飛鴿傳到府中的,李令辰拆開一看,頓時心生惶恐。
「小南山山洞被人發現,聖上已著人前往調查。」
這是大罪,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得免。若此事為天子所知,後果不堪設想。他想出去處理此事,可偏偏身體不行,只要二皇子和御醫那邊不松這個口,就算他說此病症不會傳染旁人,也無人肯相信。諸事不順,李令辰看花爾雅更是覺心中不快,另一邊,謝扶風也與他道要出府去,已經有人庇佑她,她會從中周旋,李令辰被鬧得頭疼,開始後悔沾上這兩個女人。
花爾雅並沒有這個本事解決李令辰的麻煩,直到巴國那邊的信傳來,她才找到了辦法。李令辰催得緊,越發暴躁,連她身邊的人都換了幾個,像是個瘋子。她也不再跟李令辰嗆聲了,只想著快點解決這個麻煩。
四月下旬。距離李令節回京還有一段日子,李令辰總算是甩開了這讓他頭疼的怪病。御醫那邊鬆了口,倒是二皇子這邊仍舊回復道,需要稟明天子。守在三皇子府外的衛兵,仍舊沒有退去。
宮中。
力不從心的明德帝已經放下了政務,將心思轉到最小的六皇子李令質身上去了。明德帝曾因陸家厭棄陸令妃母子兩,這會兒倒是重新寵愛起來了。
小皇子年幼,尚有幾分天真,算是明德帝唯一的慰藉。只是想到了那不孝忤逆的兒女,他又變得怏怏不樂。
「父皇。」小皇子扯著明德帝的衣袖,坐到了他的膝上,伸手摸了摸他的「龍鬚」。明德帝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,望著桌上的舊物又深深嘆了一口氣。內侍是最知道明德帝心思的,他忙道:「藥方都是三公主那邊尋的,她也記掛著您呢。」
明德帝冷笑了一聲。什麼記掛?自寇玄真那件事情後,她便沒有再入宮了。腦袋昏昏沉沉的,他撫了撫額,問道:「太子那邊有什麼動靜?」
內侍恭敬道:「應是不久後回京。」
「太子哥哥要回來了嗎?好啊好啊。」膝上的稚子歡呼。明德帝眯著眼,冷聲道:「這麼久了,還是別回來了。」這話內侍哪裡敢接?只唯唯諾諾在一側,倒是小皇子鼓掌應和著明德帝。不管他說什麼,都跟著歡呼。
「稚子無知,方是福氣啊。」明德帝搖了搖頭,輕輕感慨一聲。
明德帝伴著幼子玩鬧了一陣,忽地聽人傳,說是昭陽公主求見。那內侍心中一喜,只是瞥到了明德帝的神情,「快傳」兩個字頓時卡在了喉嚨。他眨了眨眼沒有再回話,額上覆滿了虛汗。
「你說要不要傳啊。」明德帝面上喜怒難辨,他逗弄著幼子,淡淡地問道。
「不傳不傳,她讓父皇不高興。」小皇子嘟著嘴道。
明德帝一頷首,淡淡道:「那就讓她在殿外等著吧。」只是如此,他也無心再與幼子玩鬧,將人遞給一側的內侍,他起身在殿中來回踱步。「一刻鐘了麼?」半晌後,明德帝倏然轉頭問道。
那內侍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。
內侍沒有應聲,明德帝又自顧自地說道:「夠久了。」他抬眸望著殿外,沉聲道,「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