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她被一同關在一起的還有其他人, 眾人見她醒了,卻不敢上前。
籠子外應是吵鬧的街市, 鞭子在半空中甩動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, 讓瑟縮在籠子裡的人朝著後面又退了退。
「噯,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, 奴隸賤賣了呦。」
一些穿著綾羅綢緞的人在旁邊來來回回走動,彎下腰身衝著籠子裡看。那眼神仿佛是在挑選一個觀賞物一般。
顧非魚低喘著氣, 讓自己沒有出聲。
時間一點一點的滑過,從白天挨到黑夜。半坐在籠子裡的姿勢已經讓顧非魚有些疲憊,一天滴水未進的嘴皮都被磨得有些干。
長街之上華燈初上,以往,做為一個看客, 行走在長街之上看著的是攤位上多了什麼稀罕玩意,頭頂之上的星星是否比以往的更多。而現在,透過木製籠子的縫隙,只能看見街道上身著綾羅綢緞的人的衣擺,只能看見被分割開來的天空。
眼前陣陣眩暈感讓顧非魚不敢睡,體內顧非清似是要取代她出來,可顧非魚不想。以往遇到事情都是別的人格替代她,承受著事情。而她懦弱無能只會躲在眾人身後舔舐傷口。於母親的事情上是如此,於齊裕的事情上亦是如此。
現如今她不想躲了,她要自己來面對這一切。
哪怕遍體鱗傷,哪怕萬分兇險。
她不能一直待在這裡,她要逃出去。
「呦,看看本少爺都發現了什麼?」
一個近在咫尺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,顧非魚將神思抽回,就瞧見籠子外站了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,那公子哥手裡提著一個鳥籠子,正用著那雙看上去渾濁無比的眼睛將她盯著。
那眼神像是黏在身上的毒蛇,讓人十分不舒服。
顧非魚將視線抽回,別開頭去,然而就是這麼一個舉動,確實讓那公子哥有些興奮。
「好漂亮的一雙眼睛。她,就她,拉出來給本公子看看。」
那站在一旁的奴隸頭蹲了身子,把木製籠子給打開,顧非魚就看見一雙髒污的手一把拽過她的頭髮,大力的將她從籠子裡揪了出來。
身上穿著的衣裙好像還是落水之前的那套,但現在已經染了泥土看不出原本顏色,胳膊和下擺也已經被扯成了一個即膝蓋的短裙,腳下的鞋子也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。
手上的鐵鏈被那奴隸主拽著,腕部被磨出了紅色的痕跡。腳下石子粗糲,嗝的生疼。街市上的燈光晃得她睜不開眼睛,尤其是那站在台下的人群,衝著她指指點點,以及那站在身側的男人,有些赤/裸的眼神。
世家貴族出身的顧非魚,在這樣的眼神之下,低下頭去。
可那男人卻是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被迫抬起,供那個公子哥觀賞。
那錦衣公子當即就將手裡拎著的鳥籠丟給了一旁侍從,摩拳擦掌的走上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