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為聖心難測。
一時間,誰都摸不透這位九五之尊的心思。
於是在眾人心中,忠勇侯府還是那個忠勇侯府,今上雖不怎麼記著,但也沒忘了。
唯一的差別,大概是五月末,雲浠去領侯爵俸祿時,戶部的人臉色好看了許多。
雲浠初與裴闌退親,這事沸沸揚揚地在金陵傳了好幾日,大都說是裴府賣侯府的情面。
畢竟便宜裴府占了,這麼做,不至於讓侯府太難堪。
雲浠不太在意這些流言,與裴闌的親事,如罩在她心頭的一片霾,眼下這片霾終於散了,她撥雲見日,樂得輕鬆自在。
這日,雲浠夜裡當值,正午還沒用膳,田泗忽然來找,說:「雲、云云捕快,三公子府上的廝——廝役說,衙門柴房那裡,有、有動靜。」
柴房裡,關著的人正是扮作死去艄公的張大虎。
雲浠連忙問:「什麼動靜?」
「不不知道,三公子一早,已、已趕過去了,讓我來,知會您一聲。」
雲浠聽聞程昶已過去了,心中一急,這畢竟是她的案子,三公子是被害的那個,怎好讓他幫著她操心。
回屋換了捕快衣,拿了劍,「那我也過去。」
午膳剛備好上桌,方芙蘭見雲浠要走,追出來問:「不吃些再走?」
「不吃了。」雲浠越走越快,轉眼已出了府,拋下一句,「有要事!」
侯府在城東,離綏宮近,離京兆府卻遠,雲浠緊趕慢趕,仍是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到。
柴房外守著的人已輪了班,雲浠問柯勇:「三公子呢?」
「三公子早上來過,問了問這裡的情形,留到正午,被一名家僕叫走了,說是王妃在附近的觀音廟裡祈福,讓他過去一趟。三公子讓人帶話說,他陪王妃祈完福,如果天色還早,他就再過來。」
雲浠又問:「三公子府上的廝役說,柴房這裡有動靜,你可知道是什麼動靜?」
柯勇搖了搖頭:「三公子走得急,那名廝役與他一起走了,臨走前只說要仔細盯著,八成不是什麼大事。雲捕快您不如等等,三公子若來得及過來,自會與您說的。」
雲浠想了想,覺得柯勇說得有理。
若是要緊的動靜,程昶不會輕易走開,便是走開,也應該有交代的。
可是……
究竟是什麼事,值得他再過來一趟呢?
雲浠看了看天色,眼下未時已過,程昶即便能趕過來,天也該暮了。
程昶是小王爺,是御史,哪裡有他屈尊奔走的道理?
雲浠想,左右自己要酉正了才上值,不如去觀音廟門口等著,若三公子有要事,也好一出來就和自己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