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比方才更暗了,透過落地窗望去,外頭陰雲密布,風聲陣陣,果然是強颱風來襲的徵兆。
程昶大半個月沒在,家具上落了灰,他做了點簡單的打掃,打電話跟鐘點工約了明天清潔的時間,然後坐在長桌前,想了想,還是打開了筆記本。
大老闆好心留他,自然是出於挽留人才的考量。
但他還拿著工資呢,總不能當甩手掌柜,起碼要有個交代。
程昶把這半個多月的郵件都看了一遍,挑要緊的回了,然後給部門裡的下屬發了郵件,分配了工作,又給全公司包括海外總部發了函,說明了自己的情況,順便抄送給相關事務的緊急聯絡人。
做完這一切,天也徹底黑了。
程昶手機里存了幾家私房菜館的電話,翻出一家來點了營養餐,在等餐的當口,他就坐在沙發上,發起呆來。
無事可做,無所適從。
連心裡,也是空空蕩蕩的。
他從前幾乎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。
程昶不禁想,自己在穿去大綏前,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來著?
那時候工作忙,成日加班,偶爾看點新聞,跟朋友聚會,日子一天一天也就過去。
他這個人,沒什麼興趣愛好,上學的時候勤奮上進,幾乎沒拿過除了第一以外別的名次,因為天生的心臟病,總比別人格外珍惜生活與機會,閒暇的光陰都用來努力,很少荒廢,於是也算充實。
後來去了大綏……
去了大綏,到了金陵,他成日裡想著如何在「貴人」手下保命,也無暇分心其他,幾回險險從危境裡脫生,都得雲浠相幫……
程昶想起雲浠,一時間出了神。
半晌,他不自覺地從口袋裡取出平安符,放在茶几上,一言不發地看著。
如果……他在大綏的一切經歷都是真的,那麼他落崖後,一切又怎麼樣了?
算日子,雲浠很快也該平亂回來了,她若知道他不見了,甚至是……死了,又會如何?
思緒仿佛無處著落,在他腦海里雜亂無章地徘徊著。
過了會兒,餐館送餐的到了,程昶聽到敲門聲,神智回籠。
他揉了揉眉心,讓自己冷靜下來,去門口取了餐,把熱騰騰的飯菜拿出來擺在茶几上,卻沒什麼胃口。
他又坐了一會兒,似想起什麼,翻出手機,搜了一下前幾天電視台播的古裝武俠劇,找到劇名和女主演員的名字,然後……充了個騰訊視頻的會員,想要看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