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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很嚴重?」

「這……嚴重倒也談不上,三公子有所不知,這樣的病症,凡女子身上多少會有點,與身子底子有關,難熬是難熬了些,但不怎麼要緊,三兩日過去也就康泰了。」

程昶道:「這麼說,這是常有的事了?」

「是,雖然個人不同,但瑜姑娘每月一回,必是要犯的,且每次腹痛起來,症狀時而輕一些,時而重一些,也不盡相同,譬如這一回,」余大夫道,「這一回瑜姑娘的腹痛就難熬得緊,是以不得不在驛站暫留,還勞煩雲校尉作陪。」

余大夫一口氣說了一串兒醫理,然而話音落,那頭卻半晌沒有言語。

余大夫心中納悶,不由地抬起眼皮去看程昶,這一看,他生生駭了一跳。三公子也正看著他,神色淡淡如同平常,但那眼神卻極清醒,仿佛能洞穿人心一樣。

哪有半分糊塗的樣子。

余大夫心裡本就有鬼,被程昶這麼一瞧,膝頭就軟了,強撐著沒跪,舌頭卻先打了結:「三、三公子。」

程昶見他不再裝樣子,自也不多擺譜,單刀直入就道:「是劉府尹教你這麼說的?」

余大夫垂著眼,沒吭聲。

程昶又道:「其實瑜姐兒是不是根本沒犯腹痛,又或者是犯了,但沒那麼嚴重。」

余大夫仍沒吭聲,但肩頭卻打起顫來。

「問你話呢!」孫海平見余大夫跟只悶葫蘆似的,高聲喝道,「知道得罪咱們小王爺是什麼下場嗎?扒了你這身皮都是輕的!」說著挽起袖子,要上前去教訓他。

手還沒挨著余大夫的頭,余大夫立時就跪了:「三、三公子饒命,草民不是有意要欺瞞三公子您的,確是,確是——」他一咬牙,也顧不上與劉府尹的主僕情誼了,心道是保命要緊,實話說道,「確是劉府尹吩咐草民這麼與三公子說的。」

「三公子明鑑,瑜姑娘她眼下並不在信期,身子康泰得很,此前之所以謊稱是犯了腹痛症,其實是為了把雲校尉絆在驛站,讓她不能即時隨您的車駕回京。」

這話出,孫海平和張大虎面面相覷。

把雲浠絆在驛站,不讓她即時回京,為什麼?

余大夫見程昶仍不吭聲,戰戰兢兢地把什麼都召了:「是真的,三公子,是府尹大人吩咐瑜姑娘這麼做的,他還讓小的幫著一起欺瞞,以至於雲校尉此前見瑜姑娘臉色不好,也是因吃了小的一副藥的緣故。」

「府尹大人說了,倘雲校尉跟隨三公子您的車駕回京,這護送琮親王府小王爺的頭一等功,他就撈不著了。」

程昶畢竟是雲浠費盡千辛萬苦找著的,這功勞誰也不能跟她搶。可找人是一樁功,找到人後,平安護送回京又是另一樁功。若雲浠跟著程昶一道回京,誰的功勞也不能大過她去。頭一個在今上、在琮親王、甚至在太皇太后面前得臉的人就得是雲浠。可若雲浠路上因為旁的事耽擱了,護送三公子回京的要職落到他劉府尹身上,他先在今上跟前得了臉,那一切就不一樣了。

封賞都是其次,要緊的是前途。經此一事,宮中的主子們就會記得他,往後各大衙門有什麼肥缺,就會先想到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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