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昶一抬頭就愣住了。
王府的廝役向來一身布衣短打,眼下入了冬,外頭至多添一件對襟襖衫,卻看張大虎今日,身著月白闊袖長衫,足踏玄色雲頭靴,腦門兒上還戴了頂斯斯文文的絨氈帽兒,雖然……配上他虎背熊腰的身形,瞧著有點怪吧,好歹是十分體面的。
也不知道他穿得這麼人模狗樣的是要幹什麼勾當去。
張大虎看程昶沒反應,又問一次:「小王爺,您有差事吩咐小的?」
程昶已差不多吃完了。
他這個人,不大喜歡干涉別人的私事,加上張大虎與孫海平辛苦找了他兩月,又一路護送他回王府,他昨日是特地允了他們休息的。
「沒事,看你不在,隨便問問。」程昶接過孫海平遞來布帕揩了揩手,站起身,再看張大虎一眼,說,「你去忙你的吧。」
「那成。」張大虎一點頭,「那小的這就上忠勇侯府找雲校尉去了。」
孫海平正在給程昶遞茶水,聽了這話,驚得手一抖,茶水灑了大半。
程昶:「……」
他別過臉,上下又打量了張大虎一眼。
孫海平道:「不是,你一個人找雲校尉幹什麼去啊?」
張大虎很意外:「你咋給忘了呢?當初雲校尉答應帶著咱們去找小王爺,咱們說過要報答她,我這是報答她去啊。」
「你報答她你穿這身兒?你腦子被驢踹了?」孫海平道。
張大虎瞪大眼:「這身兒咋了?這身兒不精神?」
兩人說話間,程昶已自行披好絨氅,推開門往院外去了,張大虎倒是記得他家小王爺今日要去刑部,與孫海平一起跟在後頭恭送他。
孫海平試圖挽救張大虎:「你要報答雲校尉,也不必這麼趕早,要不等小王爺回來咱們陪著小王爺一塊兒去?」
「不用了,我去我的,你們去你們的。」張大虎道,「再說了,我打算給雲校尉買幾份禮,要先上街轉轉去。」
孫海平小心翼翼:「你要買什麼禮?」
「還沒想好。」張大虎撓撓頭,「雲校尉是個姑娘,我想著,要不就送些胭脂水粉、簪子耳墜什麼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