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該二更就出發去兵營的,是回來得晚了。
雲浠赧然道:「我去跟一個朋友道別,所以耽擱了一會兒。」
方芙蘭有點訝異,阿汀從來不是個不守時的人。
她的目光落到雲浠髮髻間,成色極好的玉簪上,旋即明白過來,伸手幫她把垂落鬢邊的發挽入馬尾中,重新為她簪了發,問:「此去嶺南,這簪子你可要隨身帶著?」
雲浠低低「嗯」了聲。
方芙蘭頷首,溫聲道:「秦叔來了,正在正堂里等著你,我去為你找個軟匣。」
秦叔即秦忠,曾經是雲舒廣麾下天字部的統兵大人,與阿久是父女,性格又直又躁,四年前塔格草原一役,他受了重傷,連腿也跛了,而今傷病雖愈,卻落下一身舊疾,再上沙場是不行了。回京後去樞密院述職,聽說還是裴闌幫他安排了個閒差。
雲浠三兩步到了正院,還沒入堂內,便聽秦忠在裡頭訓斥阿久:「你一直這麼毛毛躁躁的,叫我怎麼放得下心?就說之前今上的詔令傳到塞北,你們仨一起啟程,我千叮嚀萬囑咐,讓你保護他們,保護他們,你倒好,幾回衝到最前頭,到了金陵也四處瞎跑,怕不是這回去了嶺南,你也只顧著殺敵,不管大小姐安危!」
阿久蹲在椅子上,十分不忿,噘著嘴道:「他們倆本事比我高到哪裡去了,哪用得著我保護?老忠頭你也別小看阿汀,她如今功夫好著呢,能跟我打平手。」
「我讓你保護他們,是因為他們沒你有本事嗎?是因為——」
秦忠話沒說完,餘光瞧見雲浠邁步進了正堂,頃刻噤聲。
第九三章 (修)
雲浠三兩步到了正院, 還沒入堂內,便聽秦忠在裡頭訓斥阿久:「你一直這麼毛毛躁躁的, 叫我怎麼放得下心?就說之前今上的詔令傳到塞北, 你們仨一起啟程,我千叮嚀萬囑咐, 讓你保護他們,保護他們,你倒好, 幾回衝到最前頭,到了金陵也四處瞎跑,怕不是這回去了嶺南,你也只顧著殺敵,不管大小姐安危!」
阿久蹲在椅子上, 十分不忿, 噘著嘴道:「他們倆本事比我高到哪裡去了, 哪用得著我保護?老忠頭你也別小看阿汀,她如今功夫好著呢,能跟我打平手。」
「我讓你保護他們, 是因為他們沒你有本事嗎?是因為——」
秦忠話沒說完,餘光瞧見雲浠邁步進了正堂, 頃刻噤聲。
阿久抓起擱放在一旁的佩刀, 從椅子上一躍而下,興奮道:「阿汀你回來了,咱們趕緊走吧!」
雲浠點了點頭, 想起他們方才的談話,問:「剛才你們在說誰?」
阿久愣了下,「哎」了聲,「我不是和你說過嗎,我路上遇著的兩個朋友,我們仨一起回的金陵。」
見雲浠將信將疑,她一指秦忠:「老忠頭,你跟她說。」
秦忠點頭:「對,久子朋友。這兩人早年也是侯爺麾下的,後來受了傷,到吉山阜長住,那會兒你跟久子還小,不認識他們。去年詔令下來,他倆聽說今上召回我們,也想來金陵,久子就跟他們同路回來了。」
言罷,再一看天色,催道:「行了,裴闌那小子特允了我一日休沐,讓我過來送你,誰想居然被你耽擱到這麼晚。你們兩人一個將軍,一個前鋒營統領,自己的規矩先要做好,不然再好的兵馬也會變成一盤散沙,趕緊出發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