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屏聽了這話,淡淡地「嗯」一聲。
他看著眼前平靜無波的水塘子,少卿,吩咐道:「王捕頭,你帶著衙差,繼續在府衙附近的巷弄里尋找線索。」
「是。」
「曹校尉,你點幾個水性好的兵衛,下水搜捕證據。」
曹校尉不解,請教道:「敢問柴大人,屬下等該搜什麼證據?」
「找一找那竊賊褪下的黑衣。」柴屏悠悠道,「那竊賊沒有消失,她只是用了障眼法。」
一時間天已大亮,柴屏查完證,回到衙門裡吃了口茶,似是不經意,笑問:「對了,劉大人,今早雲將軍與秦護衛辦什麼差事去了?」
「聽說是去城門口,找守城的武衛交代一下緝匪事宜。」
柴屏詫異道:「那怎麼到這時還不回來?」
劉府尹道:「哦,雲將軍說她還有些私事要辦,這會兒應該趕去長琿山一帶了。」
柴屏自然知道雲浠去長琿山一帶做什麼,他沉吟片刻,似是才憶起什麼,笑著道:「瞧本官這記性,今日是驚蟄,劉大人該要去長琿山,帶著百姓祭山神的。這麼大的事,竟險些叫本官耽擱了,是本官的不是。」
劉府尹忙道:「不妨事不妨事,祭山神這個不定時,等曹校尉那邊搜完證,下官再過去不遲。」
「不必等他。」柴屏道,「曹校尉能否搜到證據還兩說,總不能因為一個沒著落的證據,把劉大人的大事耽誤了。」
他說著,站起身,笑道:「正好本官尚沒見過祭山神,隨劉大人同去,也好漲漲見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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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日,馮屯的綢緞莊接了筆自金陵來的買賣,要往金陵送百匹雲錦。
馮屯成日泡在綢緞莊裡,忙得不可開交,及至驚蟄的前一日,才把一應事務料理好。
程昶見他忙碌,倒是沒有打擾,但他到底是做金融風控的,偶爾看馮屯拿著帳冊百思不得其解,隨意指點兩句,倒能叫馮屯豁然開朗不少。
這日驚蟄,程昶畢竟是客人,不好讓主人等,比平時都早起了一些。
他洗漱完,換好衣衫,剛推開門就愣住了。
馮屯與馮果早已恭候在門口。
他二人身後還站了兩排婢女,手上捧著托盤,托盤上儘是白裳。
馮屯恭敬道:「菩薩大人,今日您要出行,小人特意為您準備了一些凡衣,供您挑選。」
程昶:「……」
他掃了一眼,這些衣裳用料極好,雲錦的、浮光錦的、軟煙羅的,甚至連龍綃紗都有,樣式繁多,不一而足,唯有一點——
「怎麼全是白色?」
「哦,因小人聽說,天上的仙人常著素衣,所謂仙衣如雲,大繁至簡,白衣飄飄。」馮屯道,又誠惶誠恐地問,「難道不是白色?那小人這就命繡娘重新趕製新的衣裳,就是不知菩薩大人喜歡穿什麼。」
程昶:「……不必了,隨便穿就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