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昶想到故太子在最後的半年裡,曾一直命人追查忠勇侯的死因,直到臨終前的一刻,還說自己對不起忠勇侯,還有要事想稟給昭元帝。
據明隱寺的兩個證人所說,故太子臨終時已原諒了鄆王,那麼他致死都未能說出口的要事,會不會其實與鄆王無關,而是……與陵王有關?
程昶道:「我說不上來。總之你先查一查,要有線索了,就與我說一聲。」
「行。」衛玠點頭,忽地想起一事,「說起這個,你記不記得你那會兒一直讓我查方家?」
程昶「嗯」了聲。
「後來我查到方遠山被斬後,方家的人逃的逃,散的散,最後只留了的方家小姐,就是雲家那個小丫頭的嫂子在府中。刑部想著左右一個女子罷了,只派了兩名衙差去府上拿人,結果這兩名衙差當夜就暴斃了,七竅流血死的。」
程昶問:「是方芙蘭做的?」
「對,就是她。」衛玠道,「這事之所以沒傳開,是因為有人幫忙善了後。當時你讓我查一查陵王,不查不知道,一查還真就是他。那時他根基不穩,善後沒善乾淨,留了點蛛絲馬跡。」
「這個方芙蘭,原來一早就跟老狐狸家的老三認識,關係好像還挺不一般。不過也是怪,我記得一直到方家出事前,老狐狸都有意把她許給太子,或是老四的。」衛玠皺眉道,又嘆了聲氣,「可憐了雲洛嘍。」
程昶沉吟半刻,問:「這事你跟雲浠提過嗎?」
「雲家那個小丫頭?」衛玠道,「沒有。」
「年前她剛回金陵,以為你沒了,別提多傷心了,這事要讓她知道了,她可怎麼活?不過她挺機靈,回金陵後的第二日,就來找我,問我你之前有沒有讓我幫忙追查忠勇侯府的什麼人。我知道她是在找她府上的內應,一概說沒有。畢竟我跟雲洛交情不錯,這幾年派人暗中照應雲家這小丫頭,這個方氏,對她倒是貼心貼肺的好。怎麼,你打算把這事告訴她?」
程昶搖頭:「先不說。」
「你怕她傷心?但她遲早會知道的。」衛玠道,「我看這小丫頭也不像是個弱不禁風的人,當初忠勇侯府蒙冤,雲洛走了,她多難啊,不也這麼撐過來了?別怪我沒提醒你啊,這小丫頭可能已經疑上她嫂子了,年前從金陵回來後,她就沒怎麼回侯府住過。你當她真的是躲親事?她心裡只有你,才不在乎有誰跟她提了親。我看她八成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嫂子,又擔心是自己冤枉了至親,所以成日往西山營躲。有家歸不得,也是可憐。」
程昶聽了這話,有些意外,「她不常回侯府住?」
「對啊,你不知道?」衛玠道,正欲跟程昶細說,外頭武衛來報:「殿下,大人,明威將軍過來了。」
「你看,說起她,她就來了。」衛玠道,「讓她進來。」
武衛一拱手:「稟大人,明威將軍稱是來尋殿下的,聽聞殿下與大人正議事,就說不打擾,她等著就好,眼下將軍正等在外衙的迴廊下。」
程昶看了眼天色,才剛到未時,早前雲浠分明說要等申末才得閒的。
她難得主動找他,可能是有要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