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云舒廣覺得小姑娘怎麼寵都不過分,所以憑她胡作非為,只覺得可愛。
頭疼的是雲洛。
雲舒廣長年在邊關打仗,雲浠小時候其實是多由雲洛教養的。
所以直到現在,雲浠都認為父親是慈祥的,哥哥才是家中最嚴厲的那一個。
「說下吧,怎麼回事兒?」馬車轆轆起行,雲洛坐在車室里,盯著雲浠問道。
「什麼怎麼回事?」
「你還裝傻?」雲洛道,「你,還有那個琮親王府的三公子,你倆究竟怎麼回事兒?」
雲浠垂著眼,不敢看雲洛:「就、就那麼回事。」
雲洛此前聽阿久說阿汀與程昶走得近,以為他二人只是朋友罷了,從前的小王爺他知道,紈絝子弟,跟阿汀根本不是一路人,哪裡知阿久這粗心眼,跟了阿汀一整年,連這點貓膩都沒瞧出來。
雲洛氣不打一處來:「你還真和他好上了?」
「是……」
雲洛忍著沒發作:「到哪一步了?」
雲浠沒敢答,埋著頭,慢慢轉著指間的月長石戒。
月長石瑩潤通透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雲洛掃了一眼,「他送你的?」
半晌,雲浠才點點頭,低聲道:「他說這是他家鄉的規矩,定親要先送一枚戒指。」
「一枚戒指就把你打發了?!」
雲浠緊接著又道:「但他說了,等這一陣過去,他會來侯府提親的,三書六聘,一樣也不會少了哥哥你。」
什麼叫……不會少了他?
敢情這些規矩都是做給他看的?他二人情比金堅,根本不在乎這些俗禮是吧?
雲洛道:「你究竟知不知道眼下宮中究竟是個什麼局勢?三公子身為親王世子,手裡掌著這樣的大權,一旦我們找到五殿下了,他未必肯任由他登極問鼎。他太聰明了,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處境,他該知道無論誰登極,都容不下他這麼一個王,他如果想保平安,一定會為自己謀後路,但是無論什麼後路都比不上自己來當這個皇——」
「我相信他。」不等雲洛把話說完,雲浠便打斷道。
她見雲洛目色陰沉沉的,不由往車簾邊挪了一寸,說道:「三公子他絕不會傷害無辜的人,他也並不在乎皇位,如果……如果有一日,他不做王爺了,我就跟他一起離開金陵,他去哪裡,我就去哪裡。」
雲浠說著,頓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提醒雲洛,「到時候,三公子到侯府來提親,哥哥你千萬不要再為難他了。」
「我什麼時候為難他了?」雲洛惱道。
這還嫁出去呢,胳膊肘已經往外拐了。
雲浠看他一眼,又往外挪了一寸,已要挨著車簾,「今日三公子與你說話,你言語間一直防著他,我都看出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