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想要逃到天遠地遠的地方去,隱姓埋名地度過這一生。
可身上錢財無幾,他們怎麼逃,怎麼埋名?況乎他們還是過慣奢華日子的人。
方釋方釉思來想去,深以為富貴險中求,想起自己在方府還暗中藏了些私財,便決定回府去取。
他們實在是不走運,剛到了方府,還沒取到錢財,刑部的兩個衙差便上門來拿人了。
要說呢,這兩個衙差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打慣了,也不是什么正經人,上頭給方府一家子判的都是流放,要被流放敗落府邸,這輩子再想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,何況方遠山早就人頭落地了。
是故這兩個衙差見方釋方釉取錢財,便起了分贓的心思。
方釋方釉心道是破財消災,便舍了大半出去。
豈料衙差這還不知足,仍是要將方釋方釉帶回刑部,方釋方釉心知去了刑部,這輩子便算完了,與兩名衙差好說歹說,一再懇求他們放過他二人。
其中一名衙差眼珠子轉了轉,問:「方府有個艷冠金陵的小姐,她眼下人在何處啊?」
方釋方釉知道他們問的是方芙蘭,也知道方芙蘭眼下就在府中——他們出逃後,秦小娘曾再三讓他們回府將方芙蘭帶離金陵。
方釋方釉生得自私自利,到了這個關頭,只覺保住自己才是要緊,於是將兩名衙差帶到後院熄了燈的罩房外,悄聲道:「阿姐就在裡面。」
方釋方釉走了。
走的時候,聽見了方芙蘭悽厲的,膽顫心驚的哭喊聲。
但他們不敢回頭,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,像方芙蘭這樣未出嫁的,容顏絕世的罪臣之女,將來的路還能怎樣呢?哪怕被流放,最終也還是會淪落畫舫,充為官妓的吧。
她遲早要經歷這一切的。
既如此,身子予了誰,又有什麼區別呢?
兩名衙差也是這麼想的。
他們本就事先吃了酒,借著幽微的燈色,看著一寸燈火下明眸皓齒的美人,醉得不知天上人間。
是啊,與其便宜了別人,不如先便宜他們。
他們借著酒勁,撕了方芙蘭的裙裳,對她百般凌辱。
雨打花落,風吹浮萍。
父親母親離世後,方芙蘭本已存了死志,可就在這一刻,在一下接著一下的劇痛中,她忽然覺得憑什麼?
憑什麼我要遭此屈辱?!
滿心積憤無處宣洩,釀成了巨浪滔天的恨。
她本就是外柔內韌的性情,而這狂瀾一般的恨意,終於將她內心的韌澆築成了蛇蠍心腸。
她忍著痛,慢慢屈從,臉上竟還浮現了柔和的笑意,就在兩名衙差卸下防備之時,她趁著他們醉意未褪,將她為自己備好的砒霜下在他們的酒里,哄他們飲下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