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銘點點頭,又與陵王商議了些兵馬部署事宜,話語近末,外頭忽然來人通傳:「殿下,中書侍郎單大人求見。」
陵王一聽這話,頃刻皺了眉。
這個單文軒實在是個草包,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時候,竟擅自過來見他。
裴銘見陵王面色不虞,於是道:「殿下若不願意見單大人,臣幫著打發了即可。」
陵王頷首,先一步負手離開了議事堂。
裴銘一到別院外的「茶樓」,便見單文軒捧著一盞茶,探頭探腦地朝里張望,一見竟是裴銘,連忙上得前來,壓低聲音:「怎麼是你?殿下呢?」
「殿下有要務在身,單大人若有事,可先與我說。」
「我與你說不著!我這可是天大的要事!」單文軒急道。
然而他想了一想,覺察出陵王未必肯見自己,又只好委曲求全道:「好吧,那我先與你說。」
他四下看了看,悄聲道:「我問你,殿下過幾日,是不是要舉兵了?」
單文軒雖然長了個榆木腦袋,卻也不算白坐了中書侍郎的高位——消息倒是靈通。
裴銘四平八穩道:「這才哪兒跟哪兒?且不知道呢。」
單文軒焦急道:「你一定告訴殿下,近日萬萬不可舉兵啊!」
裴銘看他十萬分認真的樣子,不由問:「這卻為何?」
「我在欽天監不是有個老熟人麼?」單文軒道,「我找他為殿下算了一卦。」
「那卦象上說……」單文軒抿抿唇,仿佛他將要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天大的秘密,連語氣里都滲透出一絲涼颼颼的懼意,「那卦象上說,殿下之行,將有厲鬼作祟,血煞,大凶!」
第一四八章
裴銘聽了這話, 嗤笑道:「什麼欽天監的老熟人?單大人找的那位熟人是位道人吧?兩年前三公子落水,你找他為殿下占卦, 說什麼來著?哦, 說會招來這世間最凶厲的鬼,從此一敗塗地, 結果怎麼樣?」
結果陵王這些年愈走愈好,若非五殿下回宮,已然成為繼承儲位的不二人選。
單文軒見他不信邪, 忙道:「是真的,我那位道兄占卦占得極准,上前年老僕射大人納續弦,道兄說這位新夫人今春將有血煞,結果兩月前, 這新夫人果真難產死了。金陵多少人千金求他一卦, 他都未必肯呢!」
「裴大人, 裴大人!」見裴銘不屑一顧地往茶樓外走去,單文軒急追兩步,「我真不是危言聳聽!這回我花了近萬兩銀子才說動道兄為殿下占得一卦, 道兄再三告誡,說殿下此劫甚重, 連他都無法化解, 倘避趨之,尚有一線生機,若不避, 只怕會落得屍骨難存的下場。」
「你幫我去與殿下說,請他見一見我!」單文軒道,「再不濟,你把道兄的卦意轉達殿下,請他千萬不要妄動!」
二人說話間,已然步出茶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