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燁越眾一步:「末將在。」
田澤的目光掠過瑟瑟縮縮跪在眾人之中的羅復尤:「將他拿下,回到金陵後立刻行刑,一刻都不得耽擱。」
「是。」
「三司。」
程昶拱手拜道:「臣在。」
「其餘涉案人等帶回刑部與大理寺詳審,一應罪過記錄在案,到時務必拿與本宮過目。」
田澤說著,想了想道,「此前本宮在刑部任推官,也查獲不少陵王通敵的線索,堂兄回宮後可跟刑部的劉尚書取證,屆時本宮也會親自寫一份口供給堂兄,訴明當年塞北一案詳情」
「是,多謝殿下。」
田澤環目看去,因昨日是祭祖禮,來明隱寺的大都是宗室,朝臣並不多,尤其兵部,竟然沒一個人在,所幸禮部與吏部的堂官倒是來了。
「禮部,吏部。」
「臣在。」
「論罪當罰,論功也該行賞,今平南山兵亂,忠勇明威將軍數度退敵,當居首功,即日起,擢明威將軍為三品雲麾將軍。裴將軍雖與雲麾將軍協同退敵,然其父裴銘罪大惡極,免其牽連之罪,罰沒半年俸祿,著令閉門思過一月。」
「是。殿下仁德。」
田澤記得,去年程昶在廷議上為忠勇侯平冤後,昭元帝已經准允了雲洛襲爵,不過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雲洛已經死了,所以襲爵一事不過口頭上說說,禮部也只是為雲洛改了碑文罷了,後來雲洛回到金陵,因為牽涉布防圖的案子,這事反倒沒人再提了。
田澤道:「昔忠勇侯亡故,其子宣威將軍該當立刻襲爵,禮部,此事你回宮後與樞密院和兵部立刻去辦。」
此言一出,眾人面面相覷。
昔忠勇侯府顯赫無比,但因為子息單薄,百餘年來,每一輩也就只出一個領兵的侯爺,到了雲洛雲浠這一輩,本來以為侯府要敗落了,然而經此一劫,雲洛襲了爵不說,侯府另還出了一名三品將軍,照這麼看,忠勇侯府的門楣竟是更勝往日。
「各部衙司回宮後,當全力協同三司追查陵王通敵案、陵王逼宮案,著令一月後,將陵王之罪告昭天下。因陵王是天家中人,昔忠勇侯與三萬將士戰亡塞北,乃天家罪過,父皇聖躬違和,便罰本宮為天家受過,著令用度減半,本宮與內侍田泗戒齋三年,算是為侯爺守喪。」
田澤獨立在風中,這一番話淡淡道來,不卑微,不驕凌,言語間的誠摯不減往昔,一如當年他與田泗在草原上對著雲舒廣與三萬塞北英魂叩首三拜,千里迢迢回到金陵,讓人心悅誠服。
一眾人等再度朝田澤拜下:「殿下仁厚,臣等感佩在心。」
「回宮吧。」田澤沒再說什麼,恭敬地退去昭元帝的皇輦之後,等候殿前司的禁衛為他的父皇的驅行。
可是眾人的目光已不再落在御輦上,聚兵二十萬的九五之尊身上了,他們追隨的是他身後那個剛剛入主東宮的儲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