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吃!」壯牛點點頭,揩了一把額頭的汗,「我跟菩薩大人上完香就吃。」
他說著,帶著趙氏推開臨近一間屋舍的木扉,點起香,一起舉香對臥榻上躺著的男子拜了三拜。
臥榻上的男子眉眼生得極好,乍一眼看過去,仿佛不是這凡塵中人。
壯牛與趙氏拜完,將香插進香爐,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。
這香是用草藥製成的,似乎有提神醒腦的作用,混雜著剛剛起鍋的飯菜香,一點一點漫入程昶的鼻息。
程昶一下坐起身,他稍恍了一下神,環目朝四周望去。
這間屋舍很簡陋,但仍可從牆角的木盆架,高窗的樣式分辨出這是古代。
他這是……回到大綏了?
可是他此前每一次回來,不是頭疼就是身軀發沉,這次身上非但沒有一點不適之感,還意外的自如,仿佛一個長覺剛醒,正當神清氣爽。
小王爺的身軀已經沒了,那麼他這次是怎麼回來的?
程昶不由看向自己的手,這雙手,竟像是他在二十一世紀真正自己的手。
難道這一回他整個人都到大綏來了?
程昶翻身下榻,正預備找面鏡子仔細看看,不期然腳下碰到一個小案,險些絆倒。低頭一看,才發現他的榻前擱著一張小香案,上面插著香,奉著瓜果。
程昶:「……」
一瞬之間,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。
正這時,屋門被推開了,壯牛夫婦吃暮食時聽到響動,趕緊來看,見程昶已起身,且驚且喜:「菩薩大人您醒了?」
程昶:「……」果然。
兩人快步來到榻前,一面說著:「多謝菩薩大人救命之恩。」作勢就要跪拜。
程昶連忙將他們扶住,想起他二人適才提及「救命之恩」,不由問:「你們此前,是出了什麼事嗎?」
原來大約兩月前,翠峰村忽然出現了一種怪疾,因為患病之人最初就是普通風寒症狀,村民於是沒在意,想著自己就是種草藥的,多少懂點醫理,隨便配了藥方服用下去。
誰知吃過藥,病情竟不見好,也就大半月時間,病症就在村民之間蔓延開,起初只是老弱婦孺染病,到了後來,村里幾個青壯年也病倒了,村中人這才覺察他們可能得了瘟疫。
但此刻覺察已經晚了,疾症蔓延得很快,也就兩月時間,村中八成的人都得了病,村長李壯牛擔心疾症從村子裡傳出去,幾日前下令封村,由他一人去平化鎮,求官府派人來醫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