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想你了啊,所以就把自己弄殘了送回來。」
吉一聲還是一如既往的打趣著。她的一如既往卻讓我的淚水在眼眶裡轉了幾轉,最後還是沒有忍住,重重的砸了下來。
「還要,去嗎?」
我抽空了肺里的空氣才問出的這句話,令人窒息的沉默又把病房裡的空氣都給擠了出去。
說話啊!吉一聲。別去了,我求你別去了。
無力的吶喊就在我嘴邊徘徊著,可看著一聲平靜的目光我卻怎麼也出不了口。
一聲抬手握住了我緊緊攥著被單的手,說:「暫時不去了。別哭,好嗎。」溫柔的聲音,化成收起了利刃的貓爪,軟軟的、乖乖的點在我心尖上。「別告訴我爸媽,和吉沁。」
「好。」
我能怎樣呢?你都這麼說了。
下車的地點人煙寂寥。
眼前有些頹敗的小平房就是她此次的目的地。陽光里散發著孤獨的氣息。
吉淡提上行李,醒了醒昏昏欲睡的腦子,向前走去。
一聲出院以後便住在了我的公寓。
不經意的就叫人勾起兒時的回憶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自己一臉滿足的吃著一一偷偷為我做的夜宵,帶著自己骯髒的心思哄騙著乖巧的一一:「以後我們都不嫁人,我主外,你主內。」
那時的一一嘴角俏皮的彎著,義正詞嚴:「不行!我主外,你主內!」
「可是我不會煮飯呢。」我像個不懷好意的怪蜀黍,誘導著小朋友說出我想聽到的話。
「我可以煮給你吃啊。」
「那你嫁人了我怎麼辦?」
「不是說不嫁嗎,我可以給淡淡姐姐煮一輩子的飯。」
「好,一言為定。」
你看,說好的一言為定,你卻讓它被童言無忌四個字消磨殆盡。那些單純的期望等待了這麼多年,最後被我送入深淵,成了枯萎的草木。但是如今,他們等來了陽光和甘露。
每天回家時,正值黃昏,有夏日裡依舊明晃晃的陽光鋪灑而入,整潔的屋子,飄香的飯菜和一聲溫柔的笑容。
這光景,是我期盼了十五年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