緣分就來了。
那天是朔夜,月光黯淡,夜色格外濃厚。
宿舍熄了燈後看不見窗外的光,黑暗粘稠的像半乾的墨汁。
不過這些並不影響宿舍里熱火朝天的八卦氛圍。
我聽得多了也覺得她們這些話其實都無趣得緊,不怪吉一聲總是早早的睡去。
好奇之下我抬頭看了看和我頭對著頭的小孩,我們兩張床是並在一起的,我只要伸手,就能摸到那個我覬覦了許久的小腦袋。
想想,她這麼乖軟,也不會拒絕我吧。
於是我伸出了手。
卻不想在我觸碰到吉一聲的那一瞬間,她像是被電了一下,渾身顫抖起來。然後猛地縮成一團,裹著被子,躲到床的最里側。一動不動。
我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嚇懵了。有些尷尬,不知道該不該收回手。
過了好一會兒,被子裡才傳來吉一聲悶悶的奶娃音:「有事嗎?」
我收回手,也不好意思再找她聊天。只好訕訕道:「沒事,你那麼安靜,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睡著了。」
「嗯。睡著了。」
。。。。。。
睡著了,那和我說話的是鬼嗎?
可是對面的小孩又縮在被窩裡安靜的仿佛真的睡著了一樣。心裡一堆MMD無處敘說,我帶著滿腹牢騷進入了睡夢中。
半夜,睡的迷迷糊糊時感覺被高溫炙烤,身上黏黏糊糊的,身下的草蓆也像是被加溫過的暖爐。總之,就像渾身被黏糊濕熱的粘液包裹在其中,如溺水一般無力,又比那更加的難耐一些。
這種夏夜裡總是會這樣被熱醒幾次。
我煩躁的翻了個身,移到草蓆稍涼的地方。再把肚子上的最後一小塊被子也給踢了。就想再次沉入睡夢。
閉上眼前我莫名的抬頭看了一眼。
對面的吉一聲很安靜,應該是睡著了的。可是卻渾身包裹在被子裡。
她不熱嗎?睡昏頭的腦袋渾渾脹脹那個的,也不知道哪根經搭錯了,順手就伸出了手,越過圍欄,貼在她的額頭上。
冰涼一片。帶著刺冷的潮濕。
才剛剛覺得舒服的想摸一摸時,手底的小腦袋微微顫抖著。腦袋突然就被嚇醒了。
她沒睡。
這不是冷的!她在冒冷汗!
我趕緊坐起來,拍拍她的額頭。壓低聲音問:「怎麼了?哪裡不舒服嗎?」
然而吉一聲沒有聲音,依舊穩穩的包著自己,一聲不吭。但手下的皮膚似乎滲出了更多冷汗。
我坐到了她床上去。手貼在她的面頰上,俯身說道:「吉一聲,告訴我。怎麼了。」
被窩裡的孩子沉默了許久,才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:「沒事。」牙齒都在打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