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伯伯伯母很疼我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我去說他們不好責怪。」
溫軟的童音並沒有化解我的沮喪。
我低頭繼續侍弄她的傷口,問道:「怎麼說服他們的。」
「我沒有說服他們。是伯伯伯母太愛你了,所以才能認可我。」
「伯伯很認真的去了解過那些彈出來的信息。他們能不能接受卻又願意理解,都是因為關心你。」
「伯母急躁了些,那也是疼愛了你這麼多年,怎麼都希望你能走最幸福輕鬆的路。只是觀念不同,她認為的最好的於你不合罷了。」
「所以,姐姐,不要和他們置氣。好嗎。」
「好。」
手心搓揉的藥油升起的溫度滲透皮膚鑽進了血管,隨著血液循環溫暖了心臟。
吉一聲的話里從來沒有她自己。
她說是爸爸媽媽愛我。可是她沒有說她是怎樣使著小聰明讓他們去「無意」的了解我。
她說爸爸媽媽願意理解我,卻只口不提她是付了多少心血去交流。
她說了媽媽的付出和關心,卻遺忘似的不顧自己是怎樣受傷怎樣付出。
「但是,他們不該讓你跪的。」
只有這點,誰都不可以讓我的小朋友受傷。
可是小朋友只是淡淡的回答:「該的。是我自己跪的。拐走伯伯伯母心尖的大寶貝,這樣代價已經太輕了。我倒寧願他們能狠狠的打我一頓。」
「吉一聲!」
我高聲打斷她的話。
「你不需要!是我拐的你,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。這不是錯誤的!」
我的壓抑爆發出來。
不是小朋友的錯。
她什麼錯都沒有。
從一開始就是我在任性。
我本該負責的護著她才對,可是後果卻都被吉一聲獨自背起。
「姐姐。」
吉一聲也坐到地上,抱著我。聲音那麼溫柔。
「我有錯的。我霸占了姐姐的餘生,我掐斷了姐姐其他的道路。所以我該罰的。罰我的未來,都要聽姐姐的話。」
「所以,姐姐還要一一嗎?」
「要。」
她的話讓我哽咽著失了聲,唯獨這一個字咬得清清楚楚。
我要,我當然要。
這麼好的小朋友,我怎麼會不要?
我願意用我的餘下的所有時光去寵她愛她呵護她。
我不顧滿手的油,抱緊小朋友,把頭埋在她脖頸間。蹭不夠,摸不夠,聞不夠。
「一一,你是不是,有一點點,愛上我了。」
畢竟,你都那麼認真的謀劃著名我們的未來。
就算一點,是不是開始不止把我當姐姐了?
小朋友沉默著。
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。
可是這樣很好,比起她一臉乖巧的告訴我「是」。那樣殘忍的溫柔,這樣的回答要更好一些。
我忍不住勾出了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