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出一本筆錄,裡面寫的全是生靈神。
生靈神是怎麼離家的,又是怎麼修仙的,之後如何飛升的,事無巨細都寫了。
靳羽只已經徹底著魔了。
所以,三年前她們雖然都在廖府,但其實靳羽只一直都在跟周扶疏談生靈神荊夜玉,和廖冰綺說話不多。
她們甚至開始慢慢疏遠起來。
一直到廖景明死後,這個僵局才被打破。
廖景明的死和他這個人一樣,沒什麼深度。
府里人都知道,靳羽只和他這段姻緣根本就是意興為之,沒人當真,但他有一次醉酒,回府就往靳羽只的院中走去。
廖冰綺知道他是什麼想法。
可能是這些日子太壓抑,廖景明適時出現,就成了廖冰綺的刀下亡魂。
靳羽只那晚出去賞花,回來時,看到院中的血跡,循著過去看時,見廖冰綺在廊道里坐著,腳邊是廖景明。
一塊一塊的。
夜色助她完成這場謀殺,血液的流動都在廊蕪中留下斑駁碎痕。
靳羽只靜立片息,隨後走到她身側,直接坐了下來,摸到她的手,在手心焐熱了些。
廖冰綺輕聲問:“我這樣,你不生氣?”
靳羽只是修仙的,何況廖景明還是廖冰綺的兄長。
不論怎麼看,這件事都是她不該,要是被人發現,她就要坐上那種再有錢也不一定坐得到的囚車,滿城觀光,臨了還能攢一袋菜葉子出去賣。
靳羽只半響沒話。
血腥味被夜色稀釋到不剩什麼了。
“我怎麼會生氣?”靳羽只唇彎著,低眸看她的掌心紋路。
廖冰綺的雙手已經溫熱起來。
她的雙眼像是掉入柳葉的午後湖水那樣,漣漪陣陣,波紋輕緩。
“你懂我為何這麼做,對嗎?”
靳羽只卻沒她這樣激動,不可思議地平和,“我想,我懂。廖景明無惡不作,本就該殺,生靈神就是這麼嫉惡如仇。”
聽到生靈神,廖冰綺心中的希冀全都破裂了。
她難以置信,一個那樣沉靜溫善的人竟然能變成如今這樣。
這樣一想,她又覺得不好。靳羽只只是暫時這樣,她早晚要恢復過來,她不會永遠信什麼生靈神的。
靳羽只自己還不知道,她已經瘋了。
廖冰綺盡了全力,心平氣和,道:“你那些關於生靈神的筆錄,我可以看看嘛。”
靳羽只面上不顯,但眼神卻潤亮,立即將自己記錄的那些簿子找了出來,小心翼翼給了廖冰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