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著來的二娘不見其人只聞其聲。
她深呼吸,壯了壯膽,往花園邊緣走去。
殷元洮在樹坑裡凍得發抖,忍著沒哭。
她現在是府里的主母,要擔事兒,再說,若讓人知道她是追著涼茵才崴了腳,恐怕府里人又要嚼舌根,聽說那位大姑娘過得並不好。
就在她艱難起身,準備攀上去時,頭頂出現一道陰影。
借著月色看去,女娘髮髻整齊,容貌昳麗,神色冷淡,形銷骨立。
殷元洮嚇得呆住,後知後覺,抓著樹根的手鬆開,又跌回坑底。
但這回她沒出聲,悶哼著把痛意咽下去了。
緩了會兒,她才問:“成婚前我不能見夫家人,這才沒來看望你,你別怕我。”
女娘冷嗤,偏頭道:“誰怕了。”
殷元洮一下子就看透她的本性,是個嘴硬心軟的小女娘,和她的殷彩一樣讓人想去疼愛,“那你跑什麼,我可不會吃了你。”
女娘氣道:“閉嘴,不然你今晚一直在裡面待著去!”
殷元洮逆來順受似的,真的不講話了,只用眼神求她。
女娘斂著眼皮,心裡做了一番鬥爭。
她心道:“我可不是好心,這女人壞得很,我才不是想搭救她,只是怕別人知道她跟我出來才摔倒,又要罵我。”
反正她最後還是把殷元洮拉上去了。
殷元洮上去後,撐著她的肩,單腳站著,詫異到脫口而出:“你力氣真大。”
女娘聞言,神色中竟有一絲沉痛。
殷元洮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。
傳言說,原來的周夫人讓十五歲的周涼茵負石上山,為她求子。
涼茵是女娘,有自尊心,按照齒雨城的風俗,女娘本不該露面,可周夫人為了求子,竟然讓涼茵背著石頭上山,走了三千石階,跪神求子。
殷元洮要道歉,但周涼茵冷漠地別開臉,竟要走了。
殷元洮沒了支撐,又跌在地上。
周涼茵回頭,怒聲道:“麻煩!”
說完這話,她心裡咯噔一下。這府里誰都壓她一頭,她怎麼敢這樣說話?這個二娘若是計較起來,她明日連口飯都吃不上了。
她很慌張。但是拉不下臉去道歉。
殷元洮將她的一切想法盡收眼底,有些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