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讓紹芒驚得無法回話。
周扶疏此人心機之深無法猜透,可恨她面上看去如此淡雅明淨,像為但行好事的仙子。
“我可能沒有表達清楚。我的意思是,你想要找的人,她死了。”
周扶疏不以為意:“我知道。你說的是殷元洮,也就是陸月蓮後來的徒弟,她被我殺了,就在厭次城葑家。”
紹芒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不懂人話了,“你說什麼?”
周扶疏以誠相待,“我說的是真的。你肯定要問我為什麼,其實也沒什麼,我自認為做了正確的事。她不是殷元洮。或者說她是殷元洮,但不是我的殷元洮。”
紹芒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,“她是不是殷元洮有什麼要緊,難道她千辛萬苦得到重活的機會,就是為了扮演你心中的殷元洮?”
周扶疏笑著說她不懂。
在她見到復生後的殷元洮時,第一眼看到她身上飄飄的仙氣。
那種歷經磨難後的平和,像齒雨城的天氣一樣讓人煩躁。
那樣波瀾不驚的容色讓她傷心。
她知道殷元洮再也回不來了,所以殺了她。
紹芒驚道:“我修行之路尚且沒走到頭,說出的話不會很有建設性,但一個人能復生,只能說明她今世命不該絕,你怎麼能……濫殺無辜!”
周扶疏盯著她的雙目,從她眼底看到了久違的、對生命的憐惜。
她還為自己辯解:“倘若是真的殷元洮,那她今世就是與我的緣分,可她被陸月蓮教壞了,對我很冷漠,也不是冷漠,就好像對待一個平常的人,我不喜歡,我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她。她既斷了和我的緣分,那就該死了。”
紹芒突然覺得困惑:“你當真是瘋了。”
周扶疏也道:“我還以為你要和我說什麼秘密,原來是這個。真沒趣。我們還是說正事吧,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,一起去闖禁地。”
紹芒不解。
這怎麼能是小事。
她原以為殷元洮對周扶疏而言是如刀刻痕的存在,可三言兩語之間,她就知道周扶疏的冷漠。
“你還是另請高明吧。”
她甚至都不願再探究,究竟是什麼人能成為周扶疏的軟肋。
周扶疏頓了頓,“明明你之前還挺有興趣的……就為了殷元洮嗎?”
她道:“翎蘿不也一樣?她和你的緣分止於一百年前,若不是她想強行讓你復生,你現在哪裡用得著再嘗人世之苦?她不也是逆天而行,只為全一己私慾?”
紹芒道:“你怎知我不想活?我只是不想再以荊夜玉的身份而活,有師姐在,我怎麼都願意活下去的。”
周扶疏蹙眉:“怎麼會這樣想?那你認為你還是荊夜玉嗎?或者,翎蘿愛你還是愛荊夜玉?荊夜玉博愛柔情,你冷漠自私,你和她完全不同,翎蘿難道會愛上這樣兩個不同的人?非要深究,我們豈不是都不好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