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朝羽拉著薛慕儀,溫聲安慰道:「睨睨,沒事的,有我在。」
薛慕儀像個木偶任由他牽著自己,往另外的巷口而去,說來很奇怪,這段路曲曲折折,地勢複雜,賀朝羽卻像是銘記於心一般,步伐輕緩,像個蟄伏在黑夜中的刺客。
薛慕儀心底有種莫名的情緒。
她不自覺想到,那個存在於她書中,在大上海世界摸爬滾打的賀朝羽,那個少年,桀驁不馴,一身反骨,似頑石,如野草,生生不息,同時也壞到了骨子裡。
他問她想不想報復姚量。毫無疑問,他現在想做的,就是為她報復姚量。
很快,賀朝羽拉著薛慕儀上了一座低矮的平房樓頂,目光向下,只見到,姚瑩被姚量捉住了,滿臉絕望,她死死地用指甲撓姚量,卻被他狠狠甩了一巴掌。
「你要不是我妹妹,老子早就把你衣服扯爛了。」姚量喉間低低冒出威脅,姚瑩哭得快要背氣,她好恨,她為什麼要出生在這種爛泥一般的家庭。
姚量背對著他們,頭頂忽然有個花盆,轟然落下,姚量頭部被砸中,悶哼一聲,倒在了地上,姚瑩如蒙大赦,發懵的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,逃。
她手腳並用爬了起來,抓起書包就跑。
蹲在樓頂的薛慕儀站了起來,烏黑的眼睛落在昏迷的姚量身上,心頭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快意,可很快,她又感到恐慌,姚量,不會已經……
賀朝羽拉著她下樓,來到姚量身邊。
賀朝羽蹲下了,用指尖去探姚量的鼻息,有些意興闌珊,「居然還活著,命可真大。」他的語氣陰沉,骨子裡根植已久的暴戾卻在一瞬間悄然甦醒,拔節生長。
陰暗的一面像潮水般涌動著,賀朝羽心頭冒出詭異的愉悅,好的他,是唯一臣服於睨睨,而壞的他,卻是無惡不作,暴戾恣睢。
他就像個人格分裂患者,在危險的邊緣徘徊。
薛慕儀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抓住了他的手,「不可以,你不會想要……」
賀朝羽回頭,漆黑的眼仿佛沒有焦距,「睨睨,為什麼不可以呢?他碰了你,本來就該死。這裡也沒有監控,睨睨,你相信我,我可以做的□□無縫。」
說到後面,他的唇角竟然勾出笑來
毀掉一個人有千百種方法,賀朝羽偏偏一刻都不想去謀劃,他只想用這最簡單最快速的方法讓傷害過睨睨的人早日入地獄,儘管他知道這很不理智,可那又怎樣?
薛慕儀臉色慘白,羽睫輕顫,眼角滾落下淚來,「不要,雖然他是個該死的人渣,可你不值得為這種人髒了自己的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