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，在“江總”這兩個字出口之後，原本神色還算得上和藹的江春生，瞬間就嚴肅起來，“你這麼急著衝上來，是質疑我在公事上下的決定了？”
不然呢？難道是來敘父女情的嗎？
池若硬生生忍著翻白眼的衝動，現在不是在這些旁枝末節上和江春生爭口舌之利的時候，她首要做的，是搞明白江春生早上為什麼會下達這個決定。
“江總，”她堅持沒有改換稱呼，“您為什麼要冷藏楚淮和顏瑤？楚淮不是我手裡的藝人，他的事我不管。但是顏瑤……”
“顏瑤怎麼了？為什麼不能冷藏？”江春生眼底帶著一抹嘲色反問，“你是覺得顏瑤家世厲害，我不敢冷藏她？可是她的家世就算再厲害，她現在也還是卓春的藝人，他們家有本事，就付了違約金然後自己給她開一間經紀公司好了，那以後她想拍戲就拍戲，想戀愛就戀愛，想穿誰家的衣服就穿誰家的衣服——我都管不著，也懶得管。”
不給池若插嘴的機會，江春生又緊跟著問，“還是你是因為顏瑤是你手裡現在在帶的唯一的藝人，所以你才不同意公司冷藏她？這你不用擔心，卓春別的沒有，就是藝人多，我現在可以答應你，顏瑤被冷藏了沒關係，公司里其他大大小小的藝人隨你挑，你想帶誰就能帶誰，哪怕是你二姐手裡的藝人都沒關係。”
江春生淡然地看著池若，“現在，你還反對這件事嗎？”
“我——反、對！”池若深吸了一口氣，一字一頓地說。
江春生的神色立即就變了。如果說剛才，他臉上的神情變化，只是皮的變化而沒有到骨，那麼現在，他就是自內而外散發出一股氣勢，是不容錯認的怒意。
“你為什麼反對？”江春生勉強維持住不朝女兒發怒。
“我想知道理由。”池若堅持。
“理由？”江春生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，“你最近沒有回家，沒見到你二姐的樣子——他們兩個傷害了我的女兒，我冷藏他們還需要理由？”
池若也不知該感到荒唐還是無力，“他們沒有傷害二姐——感情的事誰說得清楚？難道二姐喜歡誰，那人就一定要喜歡她嗎？不能另有所愛、有情人終成眷屬嗎？”
“你到底是不是我江春生的女兒！”江春生輕拍了一下桌子，“你二姐現在那麼傷心，那個男人躲起來，連個交代都不給你二姐，你還向著外人說話？”
雖然不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，但是無論那次，都不像此時此刻這樣，讓池若覺得她和江春生完全就是兩個世界裡的人，且完全沒有辦法交流。在江春生面前，起碼她，是沒有道理好講的，江春生也不會聽——他需要的，是女兒絕對的服從。
池若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，牙下沁出一點血腥味道，但是這股疼痛有助於她保持冷靜，她是來和江春生講道理的，雖然道理眼看著是講不通了，但是也不能摔門走人對吧。更何況，江春生剛剛說出的那句話，難道不荒謬嗎？池若簡直要用盡全身力氣，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大嚷著告訴江春生：我並不想做你的女兒！
“爸。”她深吸了一口氣，“如果您一定要冷藏顏瑤，我是不會再帶其他藝人的，我一定會……”
“呵，你算什麼？你以為沒有了你，這個公司就不轉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