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家主聽她提起路以卿也是頭疼,比起自己的親女兒,這個莫名其妙的兒媳婦想要他信任顯然更難。可是又能怎麼辦呢,他無奈道:「阿卿三月失憶一回,回回如此,我便是告訴她了又如何?跟她說了,過兩個月也會忘,交給她事情做就更不妥帖了。」
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。路以卿作為路家繼承人,路家商行將來都是她的,路家主自然也是從小就開始培養她。本來一切都好好的,誰知她忽然生了這失憶的毛病,而且還不止是忘一回,回回事情做到一半她就忘了,都得路家主和沈望舒來幫她收拾爛攤子。
說實話,路家主對於重新培養女兒這事,已經做得膩了。最近兩迴路以卿失憶,都是沈望舒重新手把手教的,也是看她對自家女兒一心一意,路家主才會對這外來的兒媳多幾分信任。
沈望舒對此也是無可奈何,只得暫時放過了這個話題,繼續之前的話頭:「我與那邊的人接觸過了,對方的意思是,咱們可以走。」
路家主聽到這話輕嗤了一聲,眼中閃過絲不屑,但到底也沒說什麼。
過了片刻,他忽然嘆了口氣:「離開長安也好,說不定就能尋見個良醫,給阿卿治治腦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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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懷疑腦子有問題的路以卿去尋方大夫了,到地方一看,就見方大夫正在擺弄個盒子。她湊近看了一眼,立刻嫌棄的後退的兩步:「方大夫,你這是準備好了啊?」
沒錯,方大夫盒子裡裝的,全是那白白胖胖的小蟲子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方大夫倒是一點都不嫌棄,指著盒子便對路以卿說道:「老夫自己養的,如今天還涼,養起來也是不容易。不過這樣子看起來也是差不多了,咱們今晚就可以試試。」
路以卿是來催治療的,可真聽到方大夫這麼說,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。要是換了她自己,她肯定不會用這麼噁心的方法,寧可挨兩刀縫幾針,也並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在自己傷口上爬……她抿緊唇又往後退了兩步:「那就,那就拜託方大夫了,我還有事就先走了。」
說完這話,路以卿轉身就想溜,結果卻被方大夫一把拉住了:「郎君別急,老夫還有事問您呢。就是您之前說的那個烈酒,用來消毒什麼的,那酒到底得多烈才行啊?」
路以卿不知道古代消毒都用什麼,看電視劇演的,最多就是把針啊刀啊什麼的,往火上燒兩下就算完了。因此在提出蛆蟲食腐之後,她還是堅持要用烈酒給親爹洗傷口,並且已經在這兩日裡實踐過了。就是這裡的烈酒其實也算不上烈,頂多也就五十度不到的樣子,完全夠不上酒精度數。
可饒是如此,這烈酒也是有用的,尤其路家不缺錢用的還是好酒。方大夫見了效果頓時來了興趣,甚至就連路以卿最早提出的「縫一縫」,他都有了躍躍欲試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