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於錢主動迎出來,沈望舒自然也就沒有避開,她同樣看了眼那碗中清透的酒水,已感覺有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。不過她也知道這酒不是用來喝的,於是扭頭問路以卿道:「這酒夠烈了嗎?」
路以卿想了想,又讓於錢去取了只酒盞過來,順便還拿了個點火的火摺子。然後她將蒸出來的燒酒往酒盞里倒了薄薄一層,又吹燃火摺子將酒盞里的燒酒點燃了。幽藍的火焰在酒盞中緩緩燃燒,不消片刻便將酒精燃盡,燒完後殘餘的水倒是不多,看樣子酒精含量應該是不低了。
這年頭想要弄出高純度醫用酒精是不要想了,技術不過關,器具不過關,路以卿自己還是個半吊子。但這碗燒酒的濃度至少要比路家儲存的各種烈酒純度高,因此路以卿勉強也算滿意。
查看了燒酒的燃燒情況,路以卿最後說道:「應該可以了吧。今日也是時間匆忙,只來得及做到這般,先拿去給阿爹應急應是夠了。」
路以卿於是又吩咐於錢拿了個小瓶將酒裝了,然後牽著媳婦拿著酒,去了主院。
主院裡,方大夫已經帶著他的小盒子等在房中了。他一邊等著路以卿到來,一邊還給路家主重新把脈檢查了一遍傷勢,然後不等他檢查完,路以卿兩人也到了。
路以卿進門見到這般場面,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來得遲了,頓時心虛的看了路家主一眼。
好在路家主病懨懨的也沒計較什麼,見她來了還說道:「阿卿來了。一會兒你別待在這兒,和你媳婦一起去外面等著就好。」
路以卿看得出來,這便宜親爹除了有事愛瞞著她之外,倒也是真心疼愛她的。這讓她心裡又軟又澀,忙開口道:「不急,我還是先在這裡守著些好。」她說完又將手中的小酒瓶遞給了方大夫:「方大夫,這是我剛讓人做的烈酒,等會兒你就用這個給阿爹的傷口消毒吧。」
方大夫已經將路家主的傷口檢查得差不多了,聞言略有些詫異:「郎君做的酒?」說話間他接過酒瓶打開塞子聞了聞,不用湊近都能聞到濃烈的酒氣,不免贊了一聲:「好酒!」
躺在床上的路家主聞言眼睛似乎亮了一下,眼巴巴望向了方大夫手中的酒瓶……
路家之所以有那麼多藏酒,除了常規儲備外,就是因為路家主本人好酒。天知道當初用他的珍藏給自己清洗傷口時,路家主到底是心疼更多,還是肉疼更多。而眼下方大夫一聲「好酒」出口,路家主很快也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濃烈酒香,病懨懨的人似乎瞬間就來了精神。
路以卿看著便宜親爹突然亮起來的眼睛,還以為自己看錯,或者迴光返照了。她被嚇了一跳,結果就聽方大夫沒好氣道:「家主別看了,這還是給你洗傷口用的。」
路家主其實知道,可再聽到方大夫這般強調,仍舊感覺心痛難忍,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