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望舒卻看不得她如此模樣,牽著她又往回走,進了門卻只讓她等在了屏風外。順手遞了杯茶過去:「好了,你先喝點茶壓壓,咱們等在外面也就是了,方大夫總是信得過的。」
路以卿乖乖接過茶盞飲了一口,熱茶下肚似乎感覺好了些,又有些慶幸晚膳沒來得及吃。
兩人守在屏風外,錯過了晚膳也都沒有墊肚子的打算。她們對屏風裡的方大夫信賴有加,卻不知屏風裡的方大夫已經對病人妥協了。
路家主遮著眼不去看自己胸口那白乎乎的一片,蟲子啃食以及嚅動帶來的癢意卻始終撩撥著他的神經,尤其是路以卿忍不住跑出去之後,更是腦補得停不下來。但好在他到底年長沉穩,忍耐過後也知道轉移自己的注意力,於是一眼就瞄到了旁邊放著的酒瓶上。
趁著路以卿跑出去乾嘔,沈望舒也跟出去了,路家主便對方大夫討價還價:「阿卿送了一瓶酒來,之後擦傷口也用不了這麼多,不如你先勻我半瓶喝?」
方大夫聞言一臉冷漠,並不想搭理見了好酒就移不開眼的家主,默默觀察這傷口的情況。
然而路家主身為豪商也是巧舌如簧,拿出生意場上與人談生意的架勢,最後還是生生從方大夫那裡挖到了半瓶酒。他半點沒耽擱的享用了,把自己灌得暈暈乎乎,也就不理會傷口那些異樣了。
屏風之外,路以卿鼻子嗅了嗅,蹙眉低喃一句:「怎麼好像酒瓶灑了?」
第26章 終有一天
路家主的這一場治療耗費了很長時間, 屏風後的具體詳情就不說了, 屏風外等候的兩人也是等得沒脾氣。路以卿從一開始守在屏風後站著等,到後來拉著沈望舒一起坐著等, 再到後來等得無聊手支下巴, 又不好意思在這時候拉著沈望舒說閒話,竟是不知不覺睡著了。
坐著睡也不甚安穩,直到耳邊傳來一陣呼喊:「阿卿,阿卿, 醒醒……」
路以卿腦袋一點,猛的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,睜眼卻看到了對面方大夫一張老臉。她先是被唬了一跳, 意識清醒後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是誰,於是忙問:「方大夫,怎麼樣了?」
方大夫也沒在意她的一驚一乍, 答道:「換了幾回,也用烈酒清理過了,應當是差不多了。明天再看看情況,如果這回沒清乾淨,過兩天再補一回也行。」
路以卿聽得牙疼胃酸, 因為她很清楚方大夫說的換過幾回, 指的是換了幾回蟲子啃腐肉。這讓她不禁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畫面, 胃部本能生出不適, 臉色也難看了幾分。但她好歹還知道人情世故, 也沒在方大夫面前表露太多, 只道:「有勞方大夫了,我先去看看阿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