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路以卿牽著沈望舒走出主院,外間卻真是夜色沉沉。
出了門被夜風一吹,路以卿原本還有兩分迷糊的腦子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。她牽著媳婦的手走在回東院的路上,偶然間抬頭一看,便見漫天星空,星子低垂,隨意一眼都是現代很難看到的美景。
路以卿原本躁動的心,不知為何就平靜了下來,牽著沈望舒的手也少了許多患得患失。她忽然想找點話題跟沈望舒說,結果一開口卻是:「望舒,咱們給方大夫漲些月錢吧。」
沈望舒聞言愣了愣,隨後便笑著應她:「阿卿做主便是。」
懊惱於自己不會找話題,路以卿之後沒再開口,兩人手牽手靜靜走了回去。
不過總有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變了,路以卿單方面披上的尖刺,也在不知不覺中褪下—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。而這些逐漸縮短的時間與過程,也正是沈望舒能夠一直堅持下去的理由。
她相信,終有一天,哪怕路以卿忘記所有,也能在第一眼重新愛上自己,信任自己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路家主傷勢恢復得很快,或者說方大夫養的蛆蟲夠多,將傷口壞死的腐肉吃得夠乾淨。從治療後的第二日開始,路家主因傷勢一直持續的低燒便退了,人也跟著恢復了幾分精神。
路以卿第二天去探望一番,見這靠山一時半會兒是倒不了了,也跟著安心了幾分。
路家主精神不錯是因為一夜好眠,之前因為病痛的緣故,他已經許久不曾休息好了。直到昨晚半瓶燒酒下肚,不僅將酒量不錯的他灌醉了,之後無論是蛆蟲啃食傷口,還是方大夫拿燒酒給他清理傷口,他都沒什麼感覺。可謂一醉解千愁,於是醒來之後,便對那美酒愈發念念不忘了。
等到路以卿過來探望,親爹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:「我沒什麼事了,阿卿你也別在我這兒耽擱,還是去做你自己的事吧。」
這話說得路以卿呆了呆,實在是失憶(穿越)恢復期,她除了熟悉環境並沒有什麼事要做,路家也沒人給她指派什么正事。於是沉默了一瞬後,她虛心求教:「阿爹是想讓我做什麼?」
問出這話時,路以卿心裡還有些小激動——她到底不是個躺贏的鹹魚,雖然親爹是靠山,媳婦也很能幹,可她還沒忘記眼下境況的危險重重,總覺得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。所以她其實也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,只是尋不到切入口。如今路家主有事吩咐她做的話,至少能讓她更容易的融合的環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