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都走了,路以卿這才站起身活動了下身體,搖頭晃腦的說道:「這才多大點事啊,就鬧得這般廢寢忘食的。」抱怨完看向沈望舒:「午膳都錯過許久了,望舒你要用膳嗎?」
沈望舒聞言失笑,又有些擔心她太過漫不經心:「阿卿覺得,這都是小事嗎?」
路以卿活動了下手腳就又坐了回去,順手從盤子裡又拿了塊奶糕投餵。沈望舒給面子的吃了,而且不知有意還是無意,她的唇恰好在她指尖蹭過。
一瞬間,路以卿的漫不經心就全都不見了,跟被燙到似得迅速收回了手。想要說些什麼,結果一抬眸卻對上沈望舒滿是無辜的臉,到底也沒說出什麼來。她暗戳戳攥緊了手指,又勉強穩了穩心神,這才開口:「不算小事,不過眼下這般境遇,也不算什麼大事了。」
兩人對目前的情況其實也是心照不宣,路家商行準備從長安撤離了,而長安城中會在此時對路家出手的,除了襄王也不做他想——雖然她們也不明白,襄王怎麼突然動真格了。
如果沒有襄王妃之前的保證,路以卿面對眼下情況自然是束手束腳頗為頭疼,可既然有了襄王妃接盤,那麼眼下這些便都不是什麼大事了。甚至因為襄王的針對,她們恰好還能順勢而退,至於接盤的襄王妃會不會遇上麻煩,那也是他們兩夫妻的事了。
當然,路以卿沒說,她總覺得路家主這麼輕易同意離開,或許不僅僅是因為襄王妃的緣故。只是內里牽扯了多少,又牽扯到誰,便是路以卿不知道的了。
沈望舒顯然也不打算與她說更多,見路以卿看得明白,便扯住她衣袖:「走吧,用膳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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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以卿和沈望舒都不明白,襄王突然間發了什麼瘋。他覬覦著路家商行的全部,所以之前動用手段也多是警告為主,似不願折損自己「將來的財力」。而這一回卻不同,雖然一系列動作依舊沒讓路家傷筋動骨,可損失也是有的,尤其印刷房裡那幾千兩銀子壓根就是打了水漂。
晚間探望路家主的時候,路以卿便不由問了一句:「襄王到底是怎麼想的?他之前不還信誓旦旦想要殺人奪財,怎麼這會兒又開始用打壓手段了。莫非他放過了咱們,打算改用收服了?」
路家主如今身體好了許多,傷口癒合後,已經能下床走幾步了。只是他深知目前處境,不願露面再惹了人眼,這才窩在主院裡連院門都不出。
不過路家發生的事,商行發生的事,自然還是在他掌控之中——路以卿和沈望舒知道的事他都知道,她們不知道的事,他也知道。
此刻路家主正在房中踱步活動身體,聞言沒好氣的白了路以卿一眼:「怎麼,你阿爹的命就這般不值錢?襄王若真放緩了手段,給路家留一線生機,你還真打算去投奔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