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以卿是從小路繞回東院的,一路走得都十分小心,路上也不知有沒有被人瞧見——春日的衣衫不算單薄,可也不算厚重,至少濕透之後隱約能瞧見身體線條。她可沒忘記自己還是個假郎君,除了媳婦和親爹瞞著所有人,並且需要一直瞞下去。
不過許是一路走得太小心,路以卿回到東院用了不少時候,也吹了一路的冷風。於是她一腳踏進臥房,捂著鼻子沒忍住,立刻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。
沈望舒此時恰好在房中,頓時被這動靜驚了出來,一看路以卿那狼狽模樣更是嚇了一跳:「阿卿,你這是怎麼了?!」
路以卿鼻頭紅紅,眼眶紅紅,看著沈望舒的模樣好不可憐。
她張嘴想要說什麼,結果一陣風來沒忍住,扭過頭就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。等路以卿再迴轉過來,眼眶就更紅了,望著沈望舒的眸中還含著一層水光,完美體現了弱小可憐又無助。
沈望舒心疼不已,第一時間將房門關上了,然後也不嫌棄路以卿一身髒污,直接將人圈進了懷裡往裡間帶:「算了算了,先不說了,阿卿你快跟我來換身衣裳。」
路以卿渾身濕漉漉的,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,感覺自己大概逃不過一場風寒。
沈望舒將人領進裡間後,見路以卿打著噴嚏仿佛被凍傻了,索性親手替她將身上的濕衣扒了個乾淨。然後扯過被子將人一裹,先放回床上,這才轉身去尋新衣。
路以卿裹著暖和的錦被緩了緩,這才從之前凍傻了似得狀況下緩過神來。她吸吸鼻子忍下又一個噴嚏,又將身上裹著的錦被緊了緊,這才看見拿著乾淨衣裳回返的沈望舒。
癟癟嘴,語氣可憐兮兮:「望舒,我落水了。」
這都不用說,那一身的淤泥水跡,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。
沈望舒遞了乾淨的內衫給她,路以卿也沒接,只將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。
沈望舒也沒強求,順手便將衣裳放到了床邊,自己坐到床上拿了塊干布先替路以卿擦拭濕透的長髮。邊擦邊問:「怎麼回事,你去後花園的池塘了?那又怎麼會落水的?還有你怎麼脫險的?回來路上可有人瞧見?」
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,路以卿還有些懵,只是她低著頭任由沈望舒替她擦頭髮,便沒瞧見此刻沈望舒臉上的神情有多冷。
整理了下思緒,路以卿倒也沒隱瞞什麼,乖順答道:「我去後花園那邊看書,回來時路過池塘,結果突然腳滑就落水了。」說到這裡她抿了抿唇:「上岸後經過那裡又腳滑了,我就仔細看了下,那片石子路上好像是被人抹了油……嘶,望舒你輕點,扯著我頭髮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