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事原本與路以卿等人無關,可她們既給衛家軍送糧,又救下了少將軍,只怕有人因此將目光投在了她們身上,衛景榮於是特地使人來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。
被派來的是衛景榮神機營的副將,也是一員二十出頭的小將,末了還問路以卿:「少將軍讓末將來問問,郎君之後可要退回陽城或者雁鳴城?他說與您的賭約即將開始,雲擒關可能也會亂上一陣,被人渾水摸魚還不如回去後方。而且您與夫人留在此處,恐怕也只徒耗時日。」
路以卿想了想,也沒有拒絕——她來雲擒關的目的本就是見衛大將軍一面,如今雙方不僅見面,還達成了協議。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,再多逗留其實也沒必要,而且這裡到底也是軍事要地,沒理由讓他們這些外人久留的,能讓她們入城都是看在那些糧食的面子上。
至於回陽城或者雁鳴城的安全問題,路以卿也不是很擔心。畢竟剛出了衛景榮那事,衛大將軍又剛往陽城派了人徹查,她才不信衛家軍的人見被滅口就回來了。
等送走那傳話的小將,路以卿便對沈望舒道:「兵荒馬亂的,雲擒關確實也不是久留之地,再說咱們回關內也還有事要做。」
沈望舒對此也不意外,衛家軍真要反攻還留著她們這些外人,她才會奇怪。
不過沈望舒有別的擔心。她先往陽城的方向看了眼,那裡對於雲擒關來說算是東面。而後又往雲擒關外,或者說是西北的方向看了一眼,目光深深。
路以卿一下子猜出了她的心思,不免笑道:「望舒你太執著了,沒說咱們道了西北就不能再往東回走啊?再者說要往西涼,咱們是還得回去等等才好。」
沈望舒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,可她摸出路以卿脖子上的平安扣看了看,總還是有些擔心:「我怎麼感覺這玉又變黑了?」
路以卿否認:「哪有的事,是你錯覺罷了。」
其實不是錯覺,那平安扣確實有在慢慢變黑,只是不比一開始明顯,而是非常非常細微的變化。而與這平安扣的小小變化相比,路以卿更在意的還是每日裡的夢境——細碎而光怪陸離的夢,醒來時總會忘記大半,可殘留的些許痕跡卻讓路以卿懷疑,自己正在融合原主的記憶。
這沒什麼不好的,有了原主的記憶,她便可以更好的適應這個新環境。只是偶爾看著脖子上那塊漸漸染黑的平安扣,她又總覺得哪裡不對,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的預感。
兩人沒在這事上多做糾結,畢竟怪力亂神比不上眼下實際。路以卿的態度傳回去,衛大將軍那邊也很快有了反饋,兵力有限的情況下,還派了五百人護送她們回陽城。
路以卿私下又與沈望舒戲言:「看,這就是金主的力量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