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還是路以卿收回了平安扣,出言安慰道:「算了,咱們多知道一些也是好的。至於真正恢復記憶,大概是我的機緣還沒到吧。」
說著話,路以卿手裡還握著那枚微涼的平安扣,腦海中卻忽然閃現出一個畫面。是「她」靠在沈望舒懷中,神情有些驚慌,而後者正摟著她溫言細語的安慰——畫面中的沈望舒似乎比如今要年少些,還梳著少女的髮飾,可那眉眼間的溫柔卻與如今別無二致。
路以卿知道,這是原主的記憶,這些畫面最近時不時就會在她腦海中閃現。可惜記憶這種東西,尤其是不屬於自己的記憶,就跟任性的小姑娘似的,並不是你想追就能追得到的。
想不起更多,路以卿索性也就不跟沈望舒說了,也免得她希望過後又失望。
兩人不得已,只能再次將這件事擱置,可時間卻也在緩緩流逝……
六月中旬一行人抵達雲擒關,下旬折返陽城,等到七月初路以卿便收到了來自親爹的書信與糧食。她以為這些糧食的到來算是解了燃眉之急,但其實情況比她想像中好得多。
衛家軍今非昔比,餓過肚子的他們再上了戰場,便不僅僅想著殺敵了,他們還學會了搶掠——自家的糧食吃一頓少一頓,多吃一點都心疼,可搶敵人的就不會了。搶多少就能吃多少,完全不必顧慮,偶爾還能搶到些值錢的戰利品,於是他們自覺學會了以戰養戰。
反攻戰進行得也很快,不過半月就將失地收復了大半,衛景榮的話仿佛預言。
除了關於平安扣再沒有進展,所有的都是好消息,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。兩人待在陽城也一直很安穩,路以卿甚至抽空派人聯繫了不少女工,只等著戰事一停,就從秦國買回羊毛來折騰。
更幸運的是抵達西北月余,她們也沒遇見什麼水土不服的事。唯一一點不好,那就是西北的夏天是真的熱。從六月酷暑到七月流火,踏入西北地界就感覺一天比一天熱,壓根沒見著氣溫回降。熱得粘人的路以卿晚間都不敢窩在沈望舒懷裡睡了,否則睡一晚便是一身痱子。
前一晚兩人睡迷糊了,路以卿睡著睡著下意識滾進了沈望舒懷裡,今早兩人便遭了罪。
路以卿大清早便去方大夫那裡拿了藥,回來時蔫頭耷腦,一邊走一邊還想伸手去撓後背。然而這動作實在不雅,她幾次伸手又幾次收了回來,癢得不行。
回到暫居的小院,便見沈望舒搖著團扇蹙著眉,也是一臉煩躁。
路以卿見狀縮了縮脖子,等沈望舒發現主動看過來時,她才舉起藥包擠出笑臉道:「望舒你別惱,看我把藥都拿回來了,方大夫說熬成藥湯泡個澡,很快就會好轉的。」
沈望舒看著她討好的笑臉,緊抿著唇終究沒說什麼,只讓路以卿趕緊拿去廚房讓人熬煮。後者半句話都不敢多說,乖乖拎著藥包就去了。
沒片刻,路以卿便回來了,手裡抱著個綠皮西瓜:「我把藥送過去了,廚房很快就能熬好。」說完才舉起西瓜給沈望舒看:「還有,今日他們買了寒瓜冰在井裡,我剛取出來的,望舒你要吃點嗎?這邊的寒瓜很甜的,而且大熱天吃了也是清熱解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