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以卿恍然回神,斂去眉宇間的那點躊躇,搖頭道:「我沒事,勞少將軍久等了。」
衛景榮又不動聲色的看了她兩眼,似乎想從她臉上尋出什麼蛛絲馬跡,同時不在意的擺擺手道:「只一會兒而已,不算久等。再說你說我帶來的,我也應當將你完好的送回去。」
還有些話衛景榮沒說,其實從路以卿差點中招起他就後悔了——他不該帶路以卿來的,別說勸降只是個幌子,哪怕她真有本事說服祭司投誠也不該來。畢竟對於如今的衛家軍來說,路以卿這個未來的衣食父母。顯然要比那不靠譜的祭司重要得多。
可惜開始後悔就代表他明白得晚了,之後又聽到了路以卿的秘密,自然再不好阻止她。
當此時,衛景榮稍稍放下心,好奇又浮現在心頭。只是他不好問,路以卿也不可能主動與他說,便道:「今日多謝少將軍,我還有事,便先回去了。」
衛景榮點點頭,末了又叮囑句:「那些祭司也是神棍一流,你莫要輕信他們的鬼話。」
路以卿點頭表示受教,告辭離開後,衛景榮又召來幾個護衛暗暗跟著她——這不算跟蹤與監視,是路以卿之前自己說的,讓他派人看著她以防萬一。
等人都走遠了,衛景榮這才回頭往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,眸光沉沉。
另一邊路以卿顯然忘記這茬了,走了一路也沒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。直到她回去暫居的小院,看見向她走來的沈望舒,微皺的眉頭這才稍稍舒緩些。
沈望舒見她回來這麼晚,便知她已經去見過祭司了,於是問道:「如何了?」
路以卿卻沒立刻回答,只伸手攬住她肩膀,將她往回帶:「不急,回房再說。」
沈望舒沒察覺異常,只覺得大熱天,路以卿按在她肩上的手有些熱。可她也不會推開她,從善如流的回到房中後,還給她倒了杯涼茶:「我看你臉色不太好,先喝杯涼茶降降火氣吧。」
路以卿接過抿了一口,皺眉嫌棄:「沒有酸梅湯好喝。」
沈望舒聞言笑了笑,應承她:「那明日便讓廚房準備酸梅湯。」
兩人閒說了幾句,到底還是將話題轉移到了正題上。沈望舒接過路以卿遞迴來的空杯子,又倒了一杯涼茶遞還給她:「怎麼樣,你今日可見過那秦國祭司了,他可是有真本事在身?」
路以卿捧著茶杯沒再喝,沉吟了一下便直言道:「見過了,那祭司倒似有真本事的,就是不知他話中幾分真假。」說完又與她複述今日所聞:「他說我魂魄受過衝撞損傷,因而有所不足,還說明悟大師送我的平安扣是法器,可以幫著溫養神魂。」